r> 老李不怕老婆,不怕孩子,甚至不怕他的老丈人、丈母娘他们。 但他是真的,很怕生产队里的干部... 尤其是眼前这位、向来在村里面以手段狠辣而闻名的李会计。 “咣当”,老李丢下棍子。 李会计怜爱的拍拍荣荣小姑娘,“莫事吧?” 荣荣眼泪掉落,然后摇摇头。 “那就好。家里有碎茶沫没有?” 李会计拍拍荣荣小姑娘,“去,进屋烧水,给叔泡缸子酽茶。” 小姑娘依旧没吭声,只是她也乖乖的进屋烧水去了。 “老李,你本事可大着呢。” 李会计等到小姑娘,和老李的婆姨、孩子都进屋去了。 这才瞪着老李头呵斥道,“既然你的本事这么大,下手也够狠。 再过几天,就该轮到我们生产队,去县供销社食品站挑粪了。老李,你既然这么厉害,到时候就让你领头吧。去把粪,给我抢回来!” 老李吓得连连摆手,“额哪有那个本事啊!和人吵架,我连话都说不利索,哪还敢带着人去和别人干仗?” 李会计冷哼一声,“哟你还知道你自己,没啥求本事咧?那你刚才打自家的女子,下手为啥要那么狠?” “她偷羊肉吃。” 老李头解释道,“你要说是家里过年,炖上了几斤羊肉。孩子嘴馋,捞上一块儿吃吃,那倒也行。” “可她捞的炖羊肉,是生产队集体的财产。” 老李怒火上涌:“那是人家窦队长提过来,给知青们吃的!我这个女子,害不哈轻重。 丢人都丢到人家张同志,罗同志他们面前了!我不好好的打她一顿...能行?” 听老李头这么一说。 张晓丽这才搞明白了: 今天一大早,为什么老李头就打的家里的小孩们,一个个鸡飞狗跳的原因... “吃了就吃了呗。” 张晓丽不以为然,“不要说你家里的孩子馋炖羊肉。就连我这个不怎么吃肉的人,都觉得塞北的羊肉确实香。” “小孩子嘴馋,吃上几块儿那也很正常。” 张晓丽瞪老李头一眼,“我说李叔,我刚刚一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非常的讲理,也特别的谦虚。 没想到,你怎么是这种小鸡肚肠的人呢?那一盆羊肉,我们不吃了。全给荣荣小姑娘,她们几姐弟吃吧。” “哈说。” 老李头不领情,“那是生产队里用来招待你们这些知青的。我们哪有资格吃? 那不是侵占集体的财物、占公家的便宜么?” 老李很不服气,“再说了,张同志。你好是好,可你毕竟是个女子! 这盆羊肉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得罗旋同志他们来做主。” 就这么赤果果的鄙视女人?! 张晓丽不由有点生气,“我说老李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要说一盆羊肉了!就算是一群羊,我都能做得了主。” 老李不敢和张晓丽,摆明车马的吵嘴。 但他大抵是...非常不服气! 而且老李头非常反对张晓丽身为一个女人,却敢擅作主张、越俎代庖, 替罗旋做出决定的这种做派。 “婆姨女子当家,房倒屋塌。” 老李小声咕囔道,“咱祖祖辈辈,就没有让婆娘来当家的规矩!” 张晓丽大怒,“你! 我们巴蜀那边,大部分都是女人当家!也没见谁家的房子塌了。愚昧、封建!气死我了...” 老李依旧小小声声咕囔,“那活该你们那边穷。 听说那边穷的,连山上的竹子里蛆虫也吃、什么蝉、张牙舞爪的螃蟹...听说还有吃蜈蚣、蝎子的...” 张晓丽闻言,顿时心尖尖气的疼...哪边都疼! 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涌而出! 张晓丽被气的不轻,却又无可辩驳: 她总不能和眼前这个、连知脂米县地界都没出过的老李头。 说吃这些东西的人,在巴蜀只是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吧? 总不能给老李头科普:竹蛆的营养,其实非常丰富吧? 总不能说,吃螃蟹,那是和这边的人爱嗑瓜子差不多,就是图一个嘴巴别闲着吧? 看着张晓丽被气的胸膛起伏、脸蛋涨红... 李会计微微一笑,“张晓丽同志,你先回屋去吧。和他这种老古董,掰扯不清楚的。” “呼——” 张晓丽气冲冲的撩起门帘进屋。 “啪”的一巴掌,拍在正在忙着穿外套的彭勇背上,“你一个男同志穿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转过身去?气死我了!” 彭勇张张嘴,没敢吭声。 窦建德憨厚一笑,开口安慰张晓丽,“张同志你消消气,咱这边就这习俗。 家里面的大事小情,都是由男人说了算...这是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 规矩? 张晓丽和彭勇,暗自呵呵... 在塞北,恐怕有90%的男人不会做饭。 无论他们家里的婆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