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电话接通。 县里的领导把十里铺生产队,修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战备壕”这件事情,给赵大领导汇报完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稍后,只听赵大领导问:“你觉得,罗旋干的这条壕沟加堤坝工程,他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县领导微微一笑:“或许,所谓的战备,是为了掩饰罗旋这家伙的真实目的吧。” 电话那头,赵大领导也笑:“那你说说,这条壕沟和堤坝,除了那个有利于作战,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壕沟可以排水,堤坝可以阻挡洪水祸害川里的良田。” 县领导回道:“至于说作战...它区区一个十里铺生产队,和谁打仗啊?哪怕就算旧时期,两个村庄之间械斗。 就靠那条堤坝,能起到什么作用?人家轻轻松松就可以绕过去,哪还需要吭哧吭哧的,去费劲攀爬那道堤坝?” “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赵大领导爽朗的笑声:“是啊!罗旋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这是在预防着春季发大水,担心毁掉他们生产队里的农田啊!” “今年真的会发大洪水吗?” 说笑归说笑。 赵大领导同时也开始重视起今年开春,高原积雪融化之后,所带来的洪水隐患,“我已经责成气象部门,加强与国家气象局的联系。 与此同时,我们还专门组织了一部分人力,前往内蒙那边去观察今年积雪的巡查力度。 同时还派出防汛员,专门盯着无定河的上游凌汛情况...” “只是,这项工作难度很高、工作量也很大。积雪覆盖的范围,宽达几百公里,很难进行精准的汛情预判。” 赵大领导不无担心的叹口气:“但愿罗旋修建的防洪堤,只不过是预防性的临时措施,而不是有确切的预判,才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举措来。” 脂米县领导闻言,也是沉默无语。 塞北,包括内蒙高原地广人稀、地域宽广无比。 某些背风向阳的山坡上,有可能并没有半点积雪。 但翻过山坡,在它的背阴处,积雪就有可能厚达一米。 而驼城派出去那些“汛情观察员”,就靠双腿走路,想要看清楚无数沟沟壑壑里面的积雪情况,那是不可能的! 黄土高原的山坡,或许并不像喀斯特地貌那么陡峭、那么险峻。 也没有巴蜀、QXN那边的山,那么容易塌方、那么危险。 但黄土高原的“塬”很大,看着一个不起眼的土包,实际上要想爬到塬顶,起码也得2,3个小时。 要是加上下坡所耗费的时间,一来一去,仅仅查看一个山坡就得好几个小时。 如此一来, 那些尽职尽责的“防汛观察员”,哪怕他们再是敬业,一天下来也爬不了两个山头。 但由于他们无法到达荒无人烟的坡顶,所以也就没法看清楚,堆积在山坡后面的积雪情况了。 连积雪的多少都不清楚,有关部门又怎么准确能预判出,今年的汛情大小呢? 要说根据降雪量去预估吧。 有些时候,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吹来的积雪碎末,这可不计算在气象部门的统计范畴之内... 所以,现在驼城的赵大领导,以及脂米县的领导们,心里都很想搞清楚:罗旋提前修建堤坝,他究竟是未雨绸缪? 还是有的放失? 如果是后者,那就得把罗旋“请”过来,找专家过来好好研究研究一下,罗旋的大脑构造了... 这倒不是领导们容不下,那种有特殊技能的人。 而是因为塞北这边,历来就比较敬畏神灵。 偏远地区的人受教育程度低,把很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都归类于神神,这也无可厚非,并不影响大局。 可偏偏塞北是老区,而且还是特别特别着名的老区。 若是像罗旋那种能预见未来、能够提前感知危险的人,他要是别有用心,到处宣扬一些不该说的事情的话... 为了将这种不确定因素,提早“预防”在摇篮中、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才是赵大领导内心深处的真实打算。 结果,答桉还没揭晓呢。 罗旋却不见了...唉! 赵大领导放下电话,转身望着玻璃窗外,大街墙壁上那副“兰花花化妆品厂,与各界受灾群众携手并进,共渡难关!”的宣传条幅。 一时间,赵大领导心里不由百感交集:罗旋搞的这个化妆品厂,如今眼看着在驼城里名声鹊起。 兰花花化妆品,如今颇有点爆火的架势,正是卖的不亦乐乎、大有后来居上、挤占那些老牌知名化妆品之际。 其领军人物罗旋,咋就遭遇不幸了呢? 赵大领导心中不由百感交集:罗旋,其实是挺不错的一个插队知青。 大领导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罗旋他一直在奔波忙碌、一心为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办实体、谋福利。 眼看着十里铺生产队,连同十里铺公社的各级提留款,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脂米县财政金库。 咋就遇到这档子事儿呢? 正当赵大领导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的时候。 而在距离十里铺生产队,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