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小东西,摘下一大把。
刚要站起来,花房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在外面。
“听说你受伤了,哎你伤在哪了?给我看看行不行。”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声音清脆,肆意鲜活,很有生命力。
明笙隔着花房玻璃,望见外面一高一矮两道模糊身影。
男人身材颀长挺拔,需要女孩子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话。
“谁告诉你我受伤的?我妈?”
傅西洲声音像浸了冰水,听上去不近人情,“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苏映月大约不适应那么冷沉的他,顿了顿,跨前一步急于解释:“你别这样说,阿姨也是关心你呀。”
“我跟你很熟吗?你都开始教我怎么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站住,往后退。”
傅西洲先后退一步,“你的香水很熏人。”
被男人如此直白地表达嫌弃,苏映月还是头一遭,她眼眶湿润,委委屈屈:“傅西洲,你不要那么凶嘛。”
“我下次换个香水总行了吧。”
可惜傅西洲铁板一块:“没有下次。”
“你什么意思嘛。”
“字面意思。”
苏映月这样被宠着长大的大小姐哪里受过如此待遇,万千委屈涌上心头,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傅西洲,有人知道你那么混蛋吗?”
傅西洲冷冰冰的声音里能听出一分笑意:“有啊。”
花房内。
明笙已经开始深深同情外面的女孩子。
她真的运气不好,撞到傅西洲情绪最差的时候。
相处三年,她已经修炼到,仅凭他说话的口气,就能轻松判断出他的心情好坏。
他现在心情很坏,非常坏。
连一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这个时候,自然不便贸然出去撞枪口。
她蹲得腿麻,突觉手痒,低头定睛一瞧,心中大骇。
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黑色虫子张牙舞爪爬上她胳膊,吓得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忙脚乱拂去虫子,动作幅度大了些,又撞倒身旁一株高悬的盆栽。
哐当一声脆响,碎片散落一地。
连锁反应很快来到。
花房外的苏映月警惕出声:“谁,谁在里面?”
当盆栽碎落的刹那,明笙的头皮像被人用力揪紧。
整张小脸都皱到一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死现场吧?
环视四周,视野里找不到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好缩着不动,希望糊弄过去。
花房外。
苏映月见没人应,声音又来源于玻璃花房内部,当下第一直觉就是——
有人偷听。
她小脸蹦起来,很不高兴:“傅西洲,花房里是不是有人?”
傅西洲依然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有人不是很正常。”他插兜浑不在意,“我家可不养闲人。”
苏映月差点被他气哭。
大小姐根本不容许这样尴尬没脸的时刻有第三人在场,她拿捏不了傅西洲,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小打工人吗?
她一个箭步,气势汹汹开了花房的门。
然后,果然发现一株茂密龟背竹的缝隙间,有女人的衣角隐隐浮现。
“你,出来!”
她一声喝令。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
那人还是不动,似乎是女人,铁了心不肯现身出来挨骂。
她气极:“喂,你自己主动出来,别逼我动手!”
又气呼呼向身后手插兜的男人告状:“傅西洲,你家这个工人不能留,听墙角习惯了,把主人家隐私卖给媒体怎么办?”
傅西洲没什么表情地觑一眼缝隙间的淡粉色衣角。
一大片茂盛翠绿中间,夹杂那么一点突兀的粉。
有那么一点自欺欺人的可笑。
可笑又可爱。
他唇角一抹上扬的弧度。
突然心情阴转晴。
然后转身便走,压根不想理会苏映月的胡搅蛮缠。
苏映月情急之下,抓住他衬衣下摆:“你别走。”
他脸色骤冷,没有温度地低头打量她的手。
讽刺带挖苦,“我妈好像夸过你是大家闺秀。”
“现在的大家闺秀,都是这么动不动抓男人衣服的吗?”
苏映月被他嘲得两腮泛红。
讪讪缩回手。
午后的阳光太炽热了,眼前的傅西洲又那么刻薄。
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完全不懂怜香惜玉。
很气,但满肚子的怒气又不能撒在眼前这个桀骜反骨的男人身上。
她虽然家世好,但论家族实力,完全没办法跟傅西洲比。
傅家的所有都是傅西洲的。
她却有两个拥有继承权的弟弟,父母能给她一份体面的嫁妆,但也仅此而已。
她这样的家庭,女孩嫁得好才能赢得家族的尊重。
能攀附上已经该感恩戴德。
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高跟鞋踩出冒火的步伐。
苏映月自然要找罪魁祸首出气。
“你还不出来!想偷听到什么时候?”
她伸手揪住对方衣角,用劲一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