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屋子里,元补计的人会在每个宫殿值守。”拓跋萧然叮嘱她。
“嗯。”
“这两日我也会这里。”
保护李藏玉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守在她身边,那就是万无一失。
“大王,王后。”
卓雅捧着装满雪的瓷瓶站在门前,道:“王后,雪已经装满了。”
“那我们煮茶。”
雪在小铜壶里,放在火炉上半盏茶工夫便烧开,发出滋滋的响声。
李藏玉挑了一勺紫笋茶放入铜壶里,霎时茶叶舒散开,清香四溢。
“卓雅,你也坐下来。”
“王后,我站着侍候大王和你就好。”在拓跋萧然面前,卓雅哪里敢坐。
“坐吧,饮茶要坐着才好。”拓跋萧然摆手。
卓雅这才敢坐下来,但离着两人有三尺远,身子也坐得挺直。
李藏玉盛了三碗茶水,第一碗却先端给卓雅。
“王后,婢子不敢接。”卓雅惶恐不安。
“没事,你接着,王后是有话和你说。”拓跋萧然明白李藏玉的用意。
卓雅听说赶紧接过来,但没敢饮。
李藏玉奉上第二碗茶水给拓跋萧然,拓跋萧然接过先是在鼻端轻嗅,香气扑鼻,再看茶汤,颜色清亮纯净。
“用梅花上的雪煮的茶,不知滋味如何,我虽是一国之君也从未饮过。”拓跋萧然笑道。
李藏玉端起第三碗茶,面向卓雅道:“卓雅,这第一碗茶水,敬你这些日子服侍我,你辛苦了。”
卓雅虽说刚开始时对李藏玉有敌意,但很快就开始维护李藏玉,服侍她细心周到。
“王后……”卓雅不知说什么,但她刚才听到了结珠质问拓跋萧然,心知自己要离开王宫。她端起茶,也不管烫不烫就一饮而尽。
李藏玉用袖子遮住茶碗,同样一饮而尽。
拓跋萧然却是悠闲自得的慢品,梅花上的雪化成的水,比湖里、井里的水要轻浮,还有股甜香。
李藏玉又给卓雅盛了第二碗茶水,道:“卓雅,对不起,我要食言了,曾经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明日……”
“王后,刚才我在外面已经听到了,这不怪你,是我没福气继续服侍你。”卓雅说着,眼中弦然欲滴,声音哽咽。
这次她喝得太快竟呛到,李藏玉正要给她拍背,卓雅却掩面跑出去。
“是我不该给她希望,却又让她失望。”李藏玉叹息。
"以后有缘还会做主仆。“拓跋萧然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是点到即止。
当晚卓雅收拾衣物,李藏玉将拓跋萧然赏赐自己的珠宝,拿了许多送给卓雅,又表示歉意,卓雅的心情才转悲为喜。
次日,宫中的氏羡人陆续离开弥山宫,李藏玉本来要送卓雅,但卓雅坚持不肯。
到黄昏时王宫只剩下结珠和都兰两名氏羡人。
都兰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哭哭啼啼,拓跋萧然想强行遣送都兰出宫,但结珠以死威逼,拓跋萧然只得多派人手围住庆章楼,不令结珠和都兰踏出庆章楼半步,以免和左相巴扎里外窜通。
夜里李藏玉坐在火炉前发呆,身畔少了卓雅,感觉是冷清许多。
“想什么?”拓跋萧然的手搭在李藏玉肩上。
“我在想要打仗了,不知会有多少妻子会失去夫婿,多少孩子会失去父亲,多少老人会失去儿子。”
拖把萧然怔住,他从未有过这些思虑,男人的世界里是征途。
“但我们都会在,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起变老。”
李藏玉瞪大眼看向拓跋萧然,她咬了咬嘴唇,道:“如果来北祈和亲的不是我,是南楚的另一位公主,你也会欢喜她吗?”
“当然不会了,不然我岂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李藏玉耸了耸鼻子,道:“我觉得你会,凡是从南楚来的公主,你都会爱上她。”
“哈哈,藏玉,你说是就是,但现在来和亲的是你,就注定我爱上你,而不是其他公主。”
李藏玉提出的这个假设令拓跋萧然好笑,可他在扪心自问,如果来和亲的真的不是李藏玉,而是其他公主,那他会爱上那位公主吗?
对李藏玉的感情,毫无疑问是掺杂了一些利益因素,使他在未见到李藏玉前就先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