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很清楚,南今刚才只是演的很逼真,一切都是为了救人,可他突然很想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样,也想知道这个小脑袋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果然,南今中计了,“我那是善意的谎言,你可别误会!”
“这种误会,我能辨真假,别人呢?这种事很散播的很快,凡是要给自己留退路。”
方禹心疼南今,善良率真,随时有不顾世俗的勇气,这种不管不顾只属于她这个年纪,而不是他这个年纪,经常有那么多顾虑,最惯用的是周全二字。
南今盯着方禹手臂反问,“那你把手伸过去的时候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吗?万一那锋利的玻璃直接割断了动脉……”
“当然有退路,我若是活不成,你也就活不成,那样我们就去另一个世界做神仙眷侣去了,这还不是退路吗?”方禹轻松的说着,南今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好笑,这玩笑太晦气了。”
方禹轻吻了南今额头,“都过去了,安心过春节,春节一过我们就去领证。”
南今点点头,又想起了房子的事,“房子的事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我爸肯定为难你了对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老人辛苦了一辈子很不容易,他既然提出了要求,我又很容易满足,那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南今,别想的太复杂,把事情简单化永远都是正确答案。”
南今对视方禹的眼,那样淡然清澈,“你总是那么多大道理。”
“人生经验。”
说完这四个字,方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嫌弃了,“是不是觉得特没劲?”
第一次,方禹有种手握沙子的感觉,用不用力都没有自信。
南今调皮的戳了他一下,“方总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吗?”
方禹很刻意地收敛刚才的怅然,“也许吧。”
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没出现过不自信这三个字,短短几个月时间,这是第二次。
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的场景,南今为了替桃子报仇出现在酒桌上,明明那么热烈青涩却又那么勇敢果决,他心里突然就有东西陷落下去,自己的圆滑老成显得那么油腻衰败。
南今凑过来安慰方禹,“这么财大气粗还不自信,真矫情。”
方禹明白南今的逻辑,很多人年轻时的不自信大多来源于穷困,所以她自然会觉得富足就能带来自信。
但方禹觉得这种逻辑也没错,年轻是无价的,年轻时的感受也是无价的,他愿意支持她的逻辑,无条件支持。
“这张卡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方禹把一张黑色烫金字的银行卡交到南今手里。
南今愣了一下,“钱?”
“嗯,也不仅仅是钱,有需要的时候它能带来很多便利和特殊权益,毕竟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方禹起身整理受伤的胳膊,晚上的家宴,他不想成为话题焦点。
如果可以,伤还是藏起来更好。
南今拒绝了方禹的卡,“本来就容易被误会,拿着这张卡更说不清了。”
方禹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有什么说不清的,马上就结婚了,把戒指带好,该亮出来的时候就亮出来。”
十指紧握,四目相对,难舍难分的吻被敲门声打断,丹妮神色有些紧张,“方总,刚才那女生的家属来闹事了,在楼下要说法呢,还带了几个媒体。”
酒店大厅,叉腰大喊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吃人的酒店,我女儿差点被你们搞死,你们有做好安保吗?今天你们必须拿出精神赔偿,否则谁也别想过个好年……我女儿这辈子毁了,名声也没了……”
南今真没想到这事居然还会有后续,忍不住在身后给方禹支招,“她疯了,别刺激她。”
方禹在女人面前站定,却冷眼转向丹妮,“我已经派人来给房间做定损,撬开的窗锁,划坏的沙发和窗帘……修缮客房大概需要一周左右,长假住店旺季空房损失也计算清楚些……赔偿了这些酒店客观损失后,再谈别的。”
女人傻愣在原地,只剩嘴巴一张一合,整个人都软了。
南今看着方禹,看他面对疯癫却冷静到近乎冷血的样子出了神,他是那么擅长理性的讲原则,如果不是他们的关系,她应该会排斥这样“不讲人情”的男人吧?
女人扑过来,被方禹身边的人拦住,“我不要赔了,我不要了……”
方禹似是没听到,握住南今的手向门外走去,小杨毕恭毕敬的替二人拉车门。
“去哪?”南今有些恍惚。
“跟我回家,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不能留你一个人过年。”方禹揽在南今腰上的手力道加重。
南今收回迈出的脚,“我已经和丹妮姐约好了一起过除夕,我总不能临阵放人家鸽子。”
南今清楚,她还不是方禹的什么人,除夕这样的节日闯人家的家宴只会留人话柄。
况且,她还有自己的安排。
*
丹妮处理好一切回宿舍找南今时天都已经亮了,南今躺在丹妮的床上被开门声惊醒。
“吵醒你了吧,南今。”丹妮双眼乌青,眼里布满血丝。
“没关系,都处理好了?”南今揉着眼睛浅声问。
“嗯,最后经过警察协商,那个女生和她妈妈赔偿了一千块钱,刚把人送走。”
南今突然想到什么,靠在洗漱间的门框上问丹妮,“丹妮姐,如果方总没有让你这么做,你怎么处理这件事?会要求她们赔偿吗?”
丹妮停下擦脸的动作,歪头想了想,“会,总不能因为惨,她们弱,她们就有特权……姑奶奶,你不会是觉得方总太无情了吧?”
南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