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只要你答应,这一干万就是你的。”
陌生男子浑厚又疏远的嗓音响起,阮星漾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数额一千万的支票,大脑一片错乱,久久不能接受现状。
短短半天发生的事,就足够震惊阮星漾活过的二十四年。
第一件事:收养她的奶奶病情恶化,需要数十万的手术费,她和哥哥陆行一无父无母,一个外科医生,一个跳古典舞的,半月内如何能凑齐这笔巨款?
第二件事:正当一家孤立无援的时候,阮星漾的亲生父亲找过来了,不光是公司老总,还是整个华东区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几百亿资产的那种。
这还不算完,最令阮星漾震惊的还是亲生父亲发话了,要救奶奶可以,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肯回去结婚,和一个她也不认识的人。
“漾漾,爸爸带你回家,还出钱给你奶奶治病,至于姓陆那小子,只要你肯点头,爸爸马上安排他出国深造,出资提供的实验室,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见阮星漾迟迟没有反应,常义不免有些着急。
“漾漾……”
“我想知道,是安排我跟谁结婚?”阮星漾怔了半天,终于开口。
常义支支吾吾,只说是和季家的人,季家的财力远超常家,只要她嫁过去,那一定是绫罗绸缎尽享奢华,企图用钱财蒙蔽她。
季老爷子明面上是两个孙子,可听说唯一的儿子天性风流,外面有几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说不定,真要嫁哪一个他也不知道,也懒得管这么多。
只要能救回公司,一个并无多少感情的女儿,她的婚姻又何需考虑。
他的态度如此,阮星漾也清楚,商业联姻嘛,自己不过是个交易的筹码,既然是筹码,当然也要考虑好自己的后路。
“好。但我要两千万。”阮星漾狮子大开口。
两千万卖掉自己的婚姻自由,也还算划算。
常义面露难色,低声道:“漾漾,爸爸的公司现在出了点问题,一时周转不出这么多钱,你若是肯的话,等公司度过这次危机,我再把剩下的一千万补给你。”
“也行。”阮星漾说,“不过空口说白话我也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麻烦您立个字据吧。”
常义咬咬牙:“好!”
常义照着阮星漾的要求立好了字据,阮星漾收进自己包里那一刻,重重地舒了口气:奶奶的病终于有救了,哥哥也会有一个更好的前程。至于自己,有一千万花也不错。
想到这儿,阮星漾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开口还是要得少了些。
“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就跟你们走。”
“今天晚上。我安排人来接你。”
走出了医院的会客室,阮星漾马不停蹄地赶去银行兑换了支票,看着手机里提示一千万到账的短信,阮星漾觉得无比安心。
煞白冷清的病房内,阮星漾看着病床上瘦弱的阮巧莲,不禁心酸得红了眼眶。
在镇上的阮巧莲一向闲不住,昼伏夜出,每天不是扛着锄头就是背着柴火,如今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不仅没有了往日的气色连身体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阮星漾握着那双皱巴巴的手,如同孩时她守在自己床边哄睡,温柔亲昵:“奶奶,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阮巧莲睡得很熟,呼吸沉稳,一旁的检测仪有序地鸣叫,冰冷刺耳。
“漾漾?”
阮星漾抬头望去,陆行一正提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干净利索,眉眼温柔:“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嗯。团里没什么事,就让我提前回来了。”
阮星漾在大学时,就因一曲《影涧花神》被古典舞界所熟知,一毕业,市里最好的舞蹈团就向地抛出了橄榄枝,虽然薪水不多,好在轻松,而且她又喜欢古典舞,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哥…”
阮星漾叫住他,只见他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面容也憔悴了许多,可见这两日为了奶奶高昂的治疗费也是心力交瘁。
“怎么了?”陆行一转过身,就算身处挫折,面对自己时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
“我的亲生父亲,他刚刚来找我了。”
陆行一皱眉,当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确定身份了吗?他说什么了?想带你离开这儿?”
“确认过了,一早就拉我去了鉴定所做了鉴定,刚出了结果,确实是我爸爸没错。他说,他想接我回家。”
陆行一想表达祝贺,可心里苦涩,许久才憋出一句:“那挺好的。”
“他给了我一千万,奶奶的手术费我已经都交完了。剩下的就留给你。你以后万一要出国,要结婚还用得上……”
阮星漾也不知道自己的联姻生活会不会好过,所以问常义多要了一千万,也算是备不时之需,寄人篱下也有继续下去的本钱。
“漾漾……”
“我打算今晚就走,跟他去S市。”阮星漾垂头,自顾自说着,完全不给陆行一说话的空隙,怕自己更加忍不住。
陆行一看出是她故作坚强,楼住她的肩:“漾漾,如果你不想走……”
阮星漾靠在陆行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他下了班就赶过来,身上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阮星漾一直不喜欢这个味道,她说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有一种室息的感觉。所以平时陆行一都会用其他气味遮掩住。这两天在医院忙得两脚不沾地,还要赶回来照看奶奶,一时也顾不上这些,此刻却是意外的好闻,让人清醒。
“我舍不得奶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