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季临洲送阮星漾去常家赴约。
阮星漾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跨进那扇门的,看见常义假惺惺的笑脸就觉得瘆人。若真和她猜想的那样,常义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蒋云薇,想方设法从她这里夺取一切,然后和李优光明正大地鸠占鹊巢。
为了得到蒋家的家产,不惜和情人勾结陷害自己的结发妻子,他已经不是渣男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好在,现在的衡运集团,还有一半姓蒋。
常义吞了蒋云薇的股份才得以坐上董事的席位,如今又被分走其中的12%,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阮星漾就算在怎么看不惯他,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只是看他热情周到地安排自己落座,都觉得他心怀不轨,有所图谋。
这边还笑眯眯地招呼阮星漾先动筷子,扭头对着赵妈时就一副严厉凶狠的模样,抱怨道:“念念怎么回事,换个衣服慢吞吞的,让一家人都等着她吃饭,像什么样子?!快去喊她下来!”
不仅如此,连初见面时对阮星漾满是冷漠的李优也站出来为她说话:“这孩子,就是被我们宠坏的,回头一定让你爸好好管教她!漾漾,你别介意。”
说着,还亲自给她舀了一碗口蘑冬瓜汤。
两人的反应和阮星漾第一次去常家时截然不同,摆明了就是看在钱的面子才上对她笑脸相迎。
有了赵妈的催促,常念这才下楼,瓜子小脸上妆容精致,穿了一条黑色金边丝绒短款连衣裙,在阮星漾身边落座,高傲地瞥了她一眼:“这就是漾漾姐姐吧。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还不等阮星漾回答,再说道:“听爸爸说,你刚嫁入季家,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呀?不重视你?”
阮星漾今日只随便穿了一条最普通的牛仔裤,上衣一件亮色的吊带背心,但肤色白皙,体态娴雅,略施粉黛也照样靓丽的脸,光是气质上就胜了一大截。
阮星漾早有心理准备,这顿饭一定吃的不轻松,但是没想到,常念居然一上来就疯狂输出,连装都懒得装。
“季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你嫁给临洲哥哥。你一个乡下长大的孩子,临洲哥哥怎么可能看上你,结婚这么多天,是不是连面都没见上几回啊?”常念故作担忧,都掩不住脸上的嘲笑。
作为晚辈,常念竟然敢这样对季老爷子出言不逊。而对面的常义和李优,都是看戏的表情,丝毫没有想出声制止。他们本就是看在那12%股份的面子上才做的这些表面功夫,才不会拦着常念给他们出气。
常念的话是说的没错,不过照目前看来,季临洲好像对自己挺好的,至少反而是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阮星漾也奇怪,堂堂一个顶流大明星,怎么总是有空跟她在一起?
他不用赶通告录节目,到处飞来飞去的吗?
等到常念把讥讽的话都说完,常义这才劝解:“好了,念念,她毕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幸灾乐祸!”
这么说,像是也认定了季临洲对她不重视,估计是他上次去九樾湾没见季临洲在家的缘故。
“不会吧,婚礼那天,季老爷子不是送了漾漾一整套珠宝吗?怎么会对她不重视呢?我们漾漾真有福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是云薇姐的女儿。”
“妈,你怎么也帮她说话!”连常念都没想到,李优会站出来为阮星漾说话。
李优瞪了她一眼:“你赶紧吃饭!”
常念不服气道:“说不定只是表面功夫,那天人多,故意做给人家看的!”
季老爷子一番好意被人这么编排,阮星漾心里气愤,笑着反驳:“爷爷对我很好,他可不会做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
这话直指常义,但他是什么人,处变不惊,锋芒不露,这点攻击对他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那又怎样,临洲哥哥又不喜欢你。”
“念念这话说的,难道他喜欢你?”
常念握拳,咬牙切齿道:“我喜欢临洲哥哥,跟他结婚的应该是我!”
“啊!你真的喜欢我老公?”阮星漾皱眉,眼神里透着遗憾和鄙夷,“他可是你姐夫诶?”
阮星漾故意把“老公”和“姐夫”说得很重,一旁吃瓜的赵妈都在憋笑。
这种话传出去,丢的可是常家的脸,常义的脸。
果然,常义一撂筷子,厉声道:“念念!不许胡说!”
常念也是大小姐脾气,非要争个高低来:“爸!本来就是!你也希望嫁入季家的是我对不对!要不是突然冒出个她来,嫁给临洲哥哥的就应该是我!”
其实这话,也是她一人说说罢了。自从二十年前蒋泽生去世,衡运集团每况愈下,常义也是利用蒋泽生和季老爷子的交情,背靠海达集团才赚了不少钱。
但和如日中天的海达集团比,如今衡运每年净利润还不到海达的十分之一,是不可能入得了他们的眼的,要不是季老爷子还顾念往日旧情,季家和常家绝不可能有这么亲密的往来。
再说,季老爷子一直怀疑是常义和李优害死了蒋云薇,更不可能同意常念做他的孙媳。
阮星漾知道其中缘由,既然她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自己也没必要再护着她的脸面:“
念念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记得,是衡运有难,爸爸去求季老爷子帮忙的呢?若不是找我联姻,恐怕现在的衡运集团已经不保了吧?爸爸都感谢我的事,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阮星漾不慌不忙地反击,常念更是气急败坏。
“念念!你给我少说两句!”
常念正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大声道:“反正临洲哥哥也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