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再此之前,这宫里宫外能让元熙郡主知书达理起来的,便只有太子孟珏瑄。
但也偏偏是因为这样,孟珏瑄更是极不喜她,如此表里不一的人怎会得太子青睐,孟珏瑄心里只有那心地善良的白莲花女主。
这才导致元熙为模仿她,在家里备置了许多朴实无华的衣裙,每每去见太子都会穿得和妹妹素朴,殊不知,她这等长相正是适合雍贵华衣。
今日姜知这身打扮,着实端庄大气,一身紫衣金纹裙,腰封正面一朵紫色镶金牡丹,头上金钗绾发,两鬓自然垂落一缕青丝,发尾扎着金圈。
一眼看去,倒是极为符合她郡主的身份。
就连孟珏瑄第一眼都没认出,她会是江芝。
见孟珏瑄不接梗,姜知也没空和他废话,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皇帝。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她那有模有样的行礼,皇帝不禁笑道,“朕的元熙郡主何时这般知书达理了?”
搞了半天原主之前这么嚣张的吗?
“是知道朕要罚你?”皇帝对她讲话时,目光时不时会瞟向太子。
往日若是孟珏瑄在,江芝的眼睛定不会从他身上移开,可今日,除了方才的那一眼,她再没看过孟珏瑄一下。
这一点,就连皇帝都有些好奇。
听见皇帝要罚,姜知额间冒出冷汗。
俗话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罚,怎么罚?不会真要砍头吧!
姜知不敢狡辩,夫妻之事再怎么也算家务事,若能表现出这是场误会,皇帝也不好插手。
想罢,姜知倏然摔跪在地上,学着家暴后统一口吻,“陛下明鉴呀,我对侯爷痴心一片,昨夜也是因为气急了,才没忍住动了手,您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
她抿着嘴,潋滟的眼中挤出几滴泪水,抽抽嗒嗒吸了下鼻子。
看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孟珏瑄在一旁站着,将这副精湛的演技尽收眼底,嘴角不禁抽抽。
若不是知道江芝对长宁侯一直的态度,他都要差点信了。
皇帝本还在思虑怎么和她解释婚约一事,没想到,姜知从进门到现在,婚约替换的事是半句没提,开口竟是这副对长宁侯情深意重的样子。
思来想去,倒是他方才与太子顾虑太多了。
孟珏瑄自然不信这话,淡然开口,“那你倒是说说长宁侯气你什么了?”
“他当着我的面,想的却是我妹妹啊!”说完姜知就开始抬手拭泪。
皇帝:“……”
如此炸裂的四角恋感情,最是影响皇家颜面。
只要她把这滩水搅得够浑,就算这事再严重,皇帝也会因为顾及皇室,将此事大事化小。
“江芝,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谁不知道你是气恼婚约一事才故意捅伤若渊的!”太子气急败坏,指着姜知说道。
姜知当然知道他提的是什么事,可若现在她承认了,不是逼着皇帝处罚自己吗!
想到这,姜知连忙眨挤下眼泪,她模样娇美,水灵灵的杏眼泛着泪光,让人看着就想怜爱。
“殿下,我真听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装,接着装!
孟珏瑄恶瞪着眼,看得姜知不由瑟缩地推后半步。
“江芝!”
“殿下,我与若渊情投意合,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明白您为何这般诋毁我,难不成是想拆散我们,你好与……”
姜知好不容易将这提前思虑好的话说出口,谁知话没说完,就被孟珏瑄打断。
“住口!”
可她哪里会放过这替原主报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哭噎着继续道,“你好与若渊双宿双飞。”
“……”
眼看情形越发恶劣下去,担心两人真动起手,站在一旁看戏的皇帝终于舍得插话,“行了,此事就怎么算了,罚没郡主府三月俸禄,应受惩戒。”
三月俸禄,姜知在一旁扳起指头一算。
如今长宁侯也在郡主府,那岂不是连着他一块儿罚了。
不愧是男主,真惨,自己挨了一刀不说,还要连坐被罚。
一旁太子看样子并不满意这处罚,“父皇。”
皇帝视线一扫,落在他脸上,虽神情不悦,但还是立刻闭上了嘴。
“元熙,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听见可以回去,姜知顿时浑身轻松,她急忙躬身行礼退步出了御书房。
出了宫门,秋荷与秋月将她扶上马车。
见她一路哼着小曲,秋荷没拦住秋月,终还是让她忍不住的问道,“郡主,陛下没有惩罚什么吗?”
姜知摇摇头,“罚了。”
“罚的什么呀?”
“不重,也就郡主府三月俸禄。”姜知轻描淡写一句。
“……”
没听见回应,姜知侧头看向她俩,一个个脸上皆是难色。
“怎么了,三个月薪水而已,咱们郡主府能缺这钱?”
郡主,缺,咱们非常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