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无事几日,姜知白日在画廊帮忙,晚上在酒肆算帐,日子平淡得让她不禁有种生在这个时代的错觉。
了解到原主自幼受太后疼爱,她还是花大手笔,为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奶奶备上了份大礼。
三日后,太后寿宴在翊坤宫举行,届时朝中凡五品以上官员皆会携家眷参宴。
想到这,姜知反倒无故泛起头疼。
郡主府的车马停在宫门前,红墙黄瓦,宫殿鳞次栉比。
秋荷扶着姜知从马车下来,她今日一身红衣罗裙,额间贴花,发髻上簪着玉蝶金花,看上去灵动又不失端庄,引得几经的公子王爷投来目光。
“这是哪家的姑娘,生的如此漂亮,以前怎未见过!”
“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元熙郡主吗!”
“你说她是元熙,怎么可能,那女人……”
那人话到一半,许是想起江芝的脾气,立刻禁声,等人走远了才敢低声嗤笑道,“她不是从来只喜欢装勤俭节约的吗?”
几人耸耸肩,表示不知,目光却仍时不时看眼姜知离开的方向。
姜知原本应该随若渊一块儿入宫,只是长宁侯还有校场的工作没有做完,最后只好她一人先进宫拜见太后。
还未走到翊坤宫,姜知便瞧见远处并排而立的太子与太子妃。
好巧不巧,孟珏瑄今日也是一袭红衣,远远看着,竟与姜知身上这件有九分般配。
而看一旁江雪,淡粉罗裙,广袖罩衫,十字髻戴着只鎏金彩蝶戏珠簪,看上去可人如白花般纯净。
孟珏瑄瞥了眼姜知今日的装束,收回目光,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漠然。
江雪抬眸,用余光瞟了眼太子的反应,柔声道,“姐姐。”
姜知倒好,毫不避讳地打量起孟珏瑄,心中不由嘀咕道,“真是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听见江雪声音,她这才回过神,对着太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姜知的反应让江雪有些意外。
这还是婚后她头一次随孟珏瑄一起出现在江芝面前,虽不至于两方拳脚交加,但也绝不可能如此和颜悦色。
可她如今的反应太平淡了,就仿佛以前的事从未发生,她也从未倾心过太子。
就连一旁的秋荷秋月都有些震惊,虽说她们已随郡主见过一次太子,但那时她们也以为郡主是强装镇定。
今日进宫前,两人最怕的便是郡主还会因赐婚一事闹腾。
看到这如此淡然的反应,两小丫鬟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咱们郡主殿下总算是看开了。
行过礼,姜知似乎没有要与他们闲聊的意思,直接从孟珏瑄身边悠然走过,径直入了翊坤宫。
那艳丽的殷红衣袍被微风勾起,金线刺绣的繁纹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模样上压倒一众前来贺寿的姑娘小姐,让人不忍挪眼。
孟珏瑄的目光不由随她背影游动,就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待他回神,迎上江雪那柔情的目光,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
他抬手扶了扶她头上斜落的簪子,动作轻巧,声音是常人从未听过的温柔,“走吧,我们进去为太后祝寿。”
说完,动作自然地拉起江雪的手。
大殿内,太后已坐在上位同宫里的几位娘娘闲谈,听宫人来报,说元熙郡主到,太后立即转过头,看着进门的方向。
姜知走进殿内,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被太后唤到身边坐下。
如今太后是皇帝与宣诚王的生母,宣诚王与陛下不和多年,江镇垠能还在这京都城待着,也是多亏了她在其中调节。
不然已帝王怒意,怕是早就斩首了这位胞弟,诛了江家九族,哪里还会有江家人嫁给太子这事。
众多孙子辈里,太后最喜的便是元熙与太子。
就连听闻两人婚事错过,这老太太也甩了皇帝好些天脸色,最后还是孟珏瑄坚持,亲自来与太后解释,老太太才只好作罢。
她今日特唤元熙提早进宫,也是为了好好补偿这亲孙女。
姜知一进殿内就被太后唤道身边,老太太双鬓斑白,一身金光粼粼的打扮看上去慈眉善目,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上届宫斗的胜利者。
太后拉起姜知手,牵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声音亲和,“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姜知没有经历过什么亲情,这突然起来的情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手指僵硬,就连动作也显得拘谨了不少,“孙儿参见皇奶奶,祝皇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句简单的祝福,逗得老人家合不拢嘴。
两人正说着乐,孟珏瑄牵着江雪从外面进来。
两人行过礼,太后方才将目光转去,看着孟珏瑄时脸色还好。
但姜知明显感觉太后看到江雪时,脸色微沉。
同样是孙辈,一个眼神的差异就能让人感觉出偏爱。
姜知呆愣地望着,回过神来才发现,江雪也抬头看向她。
如今的她与这妹妹再无半点愁怨,她也不想得罪女主,于是便将视线收回。
几句交谈后,姜知便借由走出殿内,侧头对秋荷吩咐道,“去寻件别的衣裙来。”
她这身衣服与太子身上那件实在太搭了,为了避免麻烦,姜知还是决定将裙子换了。
她出来没多久,孟珏瑄也从殿内走出。
对上他那目光,姜知下意识地扭头,奈何太子殿下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孟珏瑄声音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