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的话不仅是为自己考虑,也念到了到时孟洵的处境。
据她了解,孟洵的生母在宫中并不受宠,因为位分不够,她甚至没有资格抚养六殿下。
因此孟洵也是交给了皇后教养,但皇后毕竟已有太子在身边,对于这个抱来儿子,她也并不是特别关心。
就连小说中,作者对于六殿下的描写笔墨也是少得可怜,这些事情,姜知也是在那人酒肆闹事后偶然打听到的。
见姜知没有直接拒绝,孟洵眼睛一亮。
“太傅只教治国安邦,不教赚钱,我想赚钱。”
这句话差点让姜知“噗嗤”一下笑出声。
他好歹是个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他也还是养在皇后膝下,吃穿用度再怎么也不会少了他的,而且她也没有听闻孟洵有什么开销巨大的恶习。
姜知偏头,眼睛眯笑看着他,“六殿下也会缺钱?”
这话似乎戳到了孟洵痛点,他将头埋下,看上去应是心里藏了事。
见他不说话,姜知也没再继续追问,转身带着秋荷准备离开。
“因为我想帮助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姜知转回身,“朋友?”
孟洵并没有继续解释他,而是请求姜知随他去一个地方。
已过子时,郡主府的车马沿着京都城主街一路出城,车轮辗过,碎石声回荡在宁静的街道。
姜知坐在马车上,视线打量起靠在车帘边坐着的孟洵。
这孩子很削瘦,年纪看着不大,眼中却透露出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在众多皇子中,他的成绩仅次于孟珏瑄。
不同的是太子从小养在皇帝身边,而他,靠的全是自己的努力与天赋。
但这些却并不能换来皇帝对他多看几眼,奈何生母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姜知虽不赞成这样的观念,但这毕竟不是她的时代,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改变历史轴轮的转动方向。
车马最终在城郊的一处破庙前停下,几人从车上下来,看见火光从断壁残垣中照出,伴随而来的是几声孩子的欢声笑语。
孟洵走在前面,推开木门。
瞧见门外有人进来,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大伙儿的目光纷纷朝这方向看来。
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孩走上前,脏兮兮的小手拉住孟洵的衣摆,“洵哥哥,她们是谁呀!”
孩子另一只手指着站在门外的姜知与秋荷秋月。
孟洵没有嫌弃孩子的脏手,甚至将他一把抱起,声音轻柔,“这位是元熙郡主。”
孩子眼睛眨巴,低声问道,“郡主是什么呀,比洵哥哥还要厉害吗?”
孟洵看了眼姜知,点点头,“比我厉害多了。”
这一幕让姜知不由惊叹,这一路上她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孟洵的朋友会是这么一群小乞丐。
一时,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待两人坐下闲谈,姜知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从边疆逃来的,流离失所,亲人皆亡是他们共同的身世。
没等孟洵再提拜师的事,姜知便说道,“承蒙殿下看得起,元熙愿意帮助殿下。”
见她答应,孟洵激动得站起又坐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与六殿下告辞后,车上,姜知看出秋荷有心事。
“怎么了秋荷?”
听见郡主突然唤道,秋荷猛地抬起脑袋,犹豫须臾,回道,“奴婢只是觉得郡主真变了。”
姜知是明白秋荷的,她有脑子有能力,除了保护妹妹,她只想找一个好主子。
见她神情凝重,姜知开玩笑道,“变得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人怪好嘞。”
秋荷被逗笑,眼角挤出几滴泪花。
回郡主府时,马车刚停下,门房就从里面出来,还没等姜知下车,他就上前道,“郡主,侯爷说在书房等您。”
姜知抬头看了眼天色,东边天际已经微红,她指着天边,“现在?”
门房躬身,点头。
秋荷秋月被拦在了若渊院外,姜知只得一人走进院子。
若渊并没有住在两人婚房所在的院子,而是选了个离寂月阁最远的,庭院不大,花草却养得格外的好,微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
深夜,院中没有掌灯,整个院中唯一的两点灯光,一是姜知手中的灯笼,二则是书房里的一盏孤灯。
若渊的影子映在纸窗上,显得有些孤寂。
“砰砰砰”
房门叩响,里面穿了声音,“进来。”
刚进屋子,一股很浓醒神香味扑面而来,熏得姜知差点睁不开眼。
她扇着鼻尖味道,抬眼看向书案前的若渊。
他已经退出了今日那身藏蓝色衣袍,换上了件稍微宽大的外衫,头发半束起,慵散又不失仪态。
“你不休息一下吗?”
姜知知道他白日还要练兵,关心道。
“今日为何要偷换寿礼?”
姜知早就猜到他会因为此事问自己,只是没想到他能熬夜等自己,就为问这问题。
“害,就这事呀,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孟景皓那副嘴脸。”
她可不敢老实说出原因。
若渊显然有些不相信姜知的话,他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姜知条件反射般的退后,靠在门上,她的余光已经能看见他衣襟下,被白嫩肌肤包裹的锁骨了。
大哥,你别离我这么近好不好,我怕我自己忍不住。
她夜店混迹多年,调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