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侯用苦情计,然后又搬出太祖皇帝来给皇帝施压,可谓是深谙官场之道了。 皇帝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喝道, “你的意思,是说朕还是个不孝之人了吗?朕是不是应该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谢罪啊?” “臣不敢,臣惶恐!” 平原侯立刻跪倒在地,说道, “臣只是忧心护国公,想要为护国公之子申冤罢了。” “护国公之子不遵将领,被韩太保就地处决,这案子,就这样定了,尔等莫要再告御状了。” 说完话,皇帝又看向了韩云,语气柔和了一些, “护国公也是爱子心切,情急之下做出冲动的举动,情有可原,可以体谅。.. 这几个将士辛苦了,也受委屈了,每人赏银百两,休息三日,都下去吧。” “多谢陛下。” 韩云抱掌。 那几个士兵被太监带下去领赏赐了,他们恍惚的像是在做梦一般。 一百两白银啊,在没有军功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不吃不喝干几十年也难以攒到,没想到就是挨了顿打,就能赚到这么多。 这一瞬间,几人决定对韩殿主忠心耿耿,以死相报。 他们走后,皇帝又看向面前的众人,眼神示意他们为什么还不离去。 大皇子、太子和公主乖乖告退离开,但那些勋贵们没一个走的。 韩云起身要走,平原侯喊住了他, “韩云,事情还没有了结,你不能走。” 哎哟,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啊。 韩云立刻乖乖的回来了。 他也想留在这里,因为晚上他要做一件大事,这些人都能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陛下不是说案子结了吗?你为什么说还没有了结?” 韩云故作不悦道。 “我等不服,请求陛下重新裁决!” 平原侯大喝。 “好,那既然如此,我也就在这里等着。” 韩云点了点头。 “朕还要处理公务,你们若是想站着,就在这里站着吧!” 皇帝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御书房。 那些勋贵们一个个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这种事京官们常用的示威手段,只不过文官们一般都是跪着的,更能吃苦,勋贵们要面子,都是站着,比较有骨气。 但不能大喊大叫,吵闹着陛下,不然就得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韩云四下看了看,见皇帝坐过的那张椅子没被拿走,他也不嫌弃,直接就坐上去了。 他靠在靠背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闭目养神,老神神在在了。 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站着不如倒着,好玩不如…… 门口站着的小太监眼角抽抽,那可是陛下坐过的啊,万一一会儿他老人家出来了,看到韩太保坐他的椅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众权贵则是不吭声,也不提醒,就等着皇帝出来斥责韩云。 太阳落下,黑夜降临。 诸位勋贵很有骨气,誓要把抗争进行到底。 太监过来请他们回家去,他们不走,宫女送来晚膳他们不吃,送来的大氅袍子他们不穿,送来暖身子的酒水他们不喝,就傲然战立着,非常有骨气。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刺骨的寒风凄厉的咆哮着,像是要带走人们身上最后一点温度。 饥寒交迫的勋贵们,打着哆嗦咬牙硬抗着,但身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嫉妒。 面前的这个人,坐在椅子上,披着厚实的大氅,一边有宫女端着美酒,一边有太监端着糕点,身前身后还有两团火焰漂浮着取暖,旁边还有八颗珠子组成阵法抵挡着寒风。 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韩云堂堂元神境修为,早已寒暑不侵,哪怕是到极寒之地,他也不会感到一丝寒冷。 他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气这些人而已。 寒风呼呼的刮…… 夜半三更之时,韩云神识放出,看到了皇城内的护国公府,正在紧锣密鼓的操办着丧事,而护国公则躺在床上,气的直咳嗽。 身边是夫人在号啕大哭,小妾们暗暗抹泪,其他儿子女儿们都聚在床前,展示着自己的孝心。 外面白绫飘展,人们还在为覃辉的死忙碌着。 为了让护国公府的下人们省些力气,韩云很贴心的帮助了他们,让他们把护国公全家的丧事一起操办了。 …… 第二天,破晓,皇帝起床洗漱,该准备今日的早朝了。 出了门,皇帝看到了冻的瑟瑟发抖的勋贵们,也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韩太保。 “诸位这么有精神啊,那好,也别回去休息了,一起去上朝吧。” 皇帝向着太和殿走去,众勋贵纷纷瞪了韩云一眼,跟了过去。 韩太保起身,也跟着过去了。 他是太子太保,从一品大臣,自然有资格参加朝会。 想来今天的朝会会很热闹。 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