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聂泽沉思的时候,东边的天空上,忽然飞来了一道流光,眨眼间便落到了聂泽的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聂泽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韩云,不由的好奇问道。 韩云眼中罕见的出现了戾气,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 “敌人大部已经清剿,但是麻烦就麻烦在他们实在是太能藏了。 他们人也不多,三五成群的,跑到一个地方就祸害一个地方,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吃饱了带不走的就烧。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清剿起来很慢,没个几天时间怕是弄不完的。 即便是大部分都剿杀干净了,还是会有少部分残留,毒害一方,以后有的麻烦了。” “唉,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拿常规思维去判断敌军未来的动向,以为对方断粮后必死无疑,却低估了人在濒临绝境时所爆发的潜力。 他们会死,但也不让我们好活啊。” 聂泽叹息道。 韩云摆了摆手,说道, “百姓手无寸铁,难以对抗那些散兵贼寇,看到那些楼兰人总会想着逃跑,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单靠我们派人清剿,是杀不干净的,还会拖垮我们的军力。 我回来是跟你还有祁族长他们商量一下,由两郡知府下令,把百姓动员起来,让他们也主动搜寻猎杀楼兰人,每一个楼兰人的人头,都可以换取一两银子。 这个钱,由两郡中我那一份税收里出,由府衙直接发放。” 闻言,聂泽眼睛大亮,立刻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这样百姓会自发的团结起来主动搜寻敌人,猎杀换钱,远比先前看到楼兰人就跑要强的多了。 在利益和仇恨的双重驱使下,他们定然会去做的,百姓的人数可要比我们军队多得多,还不用负担粮草等物,他们也都是本地人,不用长途跋涉,此计甚妙啊。” 韩云点了点头,他这是从“杀胡令”里得来的灵感,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全都死在楼兰人的刀下吧。 “也是怪我们没有提前预防敌人疯狂的反扑,敌人奈何不得我们,就把气撒在了百姓身上。 若是之前能想到,我当晚就杀到敌营里去灭了他们。” 说完话,韩云指向外面那些哈密国大军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聂泽便将对方的阳谋一五一十的给韩云讲了。 韩云听完后,皱眉不解道, “哈密国也来找死了?他们不应该这么想不开啊,西边就是他们的国土,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他们运送粮食啊。 之前带的粮食也不可能一天就吃完吧,也不断粮,干嘛要拼命?” 聂泽苦笑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希望最后能够抓到敌军主帅问一问吧,我已经下令全军集结了,城内十五万大军全部出动,跟敌人来个硬碰硬,力求全歼敌军。” “可是那样损失太大了,十五万步兵对十万人,我们主攻,敌军主防,野战优势并不大。 若是想要全歼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围而不攻,困死他们。 那也不行,十五万人分散开围住,导致防御薄弱,敌军完全可以集中力量来突围,反而我们来不及集中兵力了……” 说到这里,韩云忽然住嘴了,接着,哑然失笑道, “真的是被气晕了,我竟然在这里跟你商量怎么打仗。” 聂泽满头黑线。 现在敌军压境,你一个军权侯和我一个军方统帅,不商量怎么打仗商量什么? 韩云拍了拍聂泽的肩膀,道, “别让大军出城了,外面那十万人,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 聂泽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直以来,韩云给聂泽的印象,是一个实力绝强的二品武夫,是一个谦逊有礼的敌意名师,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高官侯爵,是一个打造出各种阵法加强玉门关的阵师,是一个挥金如土只为打造出最强军队来保家卫国的智者。 这些都是韩云给聂泽留下的印象。 让聂泽一时间忘记了,韩云也是天下道术第一人。 别的二品强者或许奈何不得十万大军,但韩云不一样。 韩云起身便飞了下去。 城东数里外的哈密国大军还在叫骂着,让大川国这些无胆鼠辈出来与他们决一死战,骂的很是难听。 哈密国统帅干布尔在中军之中,看着己方已经排列整齐的军阵,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国内已经没有多少粮草给他了,他若是撤军,国君那一关过不了不说,玉门关的军队也会追杀他们,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他的粮草已经给了塔尔木,已经支撑不到他回去了。 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用自己手里这十万大军,来跟大川国打一场堂堂正正的交锋,拼上个同归于尽,也要消耗玉门关一半的兵马。 留得个忠义殉国舍生忘死的身后名。 然而,他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大川的军队,却等来了天空上那道飘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