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一种有点奇怪的方式。”
“这样啊。”邻居小哥听了初凉的回答,笑的有些意味不明。门口维修工在喊有人吗,小哥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冲初凉挥了挥手:“多谢款待!今天就到这里吧!”初凉这才意识到时间流逝,尴尬地发现桌子上的食物包装纸都是对方带来的食物,慌忙摆手。还没等初凉说点什么,小哥已经出门了。
“好奇怪的小哥。”
屋门合上,初凉才沉默下来,回头环视了自己小小的一居室,空落又寂寥。收拾起垃圾,她迟疑地望向安静摆放着的自己的手机与电脑,内心挣扎。
不知道大爷他心情如何,是否能够冒昧打扰……
犹豫了几个来回,初凉仍没下定决心,没有胆子去叨扰可能还在气头上的冰之帝王。她拿了本速写本,窝在沙发一角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中,铅笔下展现的面孔逐渐熟悉起来。几笔描绘出少年形状完美、锐利倨傲的凤眸,迹部的神韵被她勾勒的栩栩如生。线条凌厉,面若刀雕,丰神俊朗。
海一般深邃的眸子似乎隐含滔天巨浪,身后是一片凌乱的废墟,残砖碎瓦中唯独立着一个豹皮沙发。少年神色阴沉,平日肆意潇洒散着的发尾也沾染灰烬,有些凌乱。
显然,这是不久之前她所看见的少年识破荒谬世界的那一幅画面。
初凉盯着自己画出的迹部愣神。握笔的手轻轻颤抖,她有些怅然的神色多了一份担忧与心疼。她不禁伸手想要触摸似乎遥不可及的帝王面容,摩挲过宛若神笔迷人的泪痣,轮廓清晰的面容,修长身形,划过那熟悉的豹纹沙发时,初凉想到什么,顿了一顿,似乎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初凉慌不迭从画册中抬头,抓起手机想要接通电话,屏幕亮开,画中的少年栩栩站在她手机的屏幕中,神情平淡,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耐。
“如果不是本大爷打电话,你要玩着塞纸条的小把戏,等到什么时候才主动打开手机,啊嗯?”
初凉张口结舌,平时巧舌如簧的一张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她憋的满脸通红,呐呐吐出几个音节:“迹部……迹部君。”
屏幕中如往日优雅的俊朗少年应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不再……不再生气了吗?”
挺拔凌厉的冰之帝王顿了一顿,扭过头去:“之前是我……”没用本大爷的自称,他宛若提琴磁性悠长的声线难得有些拘谨:“是我情绪上头了,抱歉。”
“所以,偿罪。没事安排的话,跟本大爷一起看个影片吧。”
只一瞬,少年的语调又变得自若散漫。
“就看网球王子,你不会不感兴趣吧?”
事情就是这样。
这就是她为什么现在与迹部(并无法只是心态上)肩并肩坐在一起看戴帽子的臭屁小孩打网球的故事。
迹部并不在意在动画中看到自己的丑事。哪怕看到调侃橘杏,或是剃发戴假发的桥段,他也只是坐姿闲适地背靠座椅,一半感叹一半轻谓地啊嗯一声,转身瞥见初凉的神色,好似漫不经心地笑一笑。
“作者的安排也好,本大爷脑子抽风也罢,都是往事了。”
他磁性醇厚的嗓音很是松弛。
初凉也由一开始的拘束慢慢放松下来,原本束手束脚、大气不敢出一个,如今也能就着剧情吐槽两句。偶尔看到迹部好看的镜头,初凉还会急着截屏下来,口中念叨着啊啊又是绘画素材。迹部默许了她的动作,手指轻点在泪痣上,神情掩在手掌下,不知道想些什么。
动画开了二倍速,就迹部的话来说,本大爷对逆境重生的心理描写不甚感兴趣,哪怕自己的部分也一视同仁,还会语调傲然地指出某些地方的速写不全,没法提现他完整的性格。只有播到自己冰帝同伴的时候饶有兴致地坐直身子观看,凤眸睁大,看得十分专注。初凉没法专心看着屏幕,分神的目光总是偷看那个优越的少年。
直至看到全国大赛越前与幸村的一场,迹部看得尤为专注。初凉有些奇怪,估算了一下迹部的年纪。高中三年级,加上有U17的锻炼,前些篇章描写的网球手法应该对他已经小儿科一般无趣。她不明白迹部如此用心对待这场比赛的原因是什么。但是看迹部认真的模样,即使再好奇,初凉还是很有眼色地没有问出口。
迹部想要看的是,越前如何进入,而幸村如何破天衣无缝境界的。U17过后,他见识了很多能够进入天衣无缝的网球选手,也见识了幸村为首一种抛弃越前南次郎所创始的天衣无缝道路,仅凭自己球技高超的天才选手。而他,因为种种原因,初三过后难以再对网球如此上心。虽然训练时间被最大可能的压缩过后,训练量却不变,但迹部自己知道自己无法保证全身心投入在网球中。学业、家庭、企业压力、商界的争斗让他分身乏术。如果可能,迹部一定会是走后者自己的道路的选手,可现如今,他落在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十字路口。
天衣无缝未曾开启,冰之世界相比之下尚显稚嫩。一向自傲与众人之巅的冰之帝王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落后于手冢与越前很远。
他并不懊恼,自己的学业如计划中进行,对于商业的把控也在股掌之中。祖父曾经夸赞过他对企业的管理,他显然是在他的年纪中做到了最好,没有之一。人的未来规划是不同的,他并没有辜负自己所走的道路。
只是,偶尔在繁冗的文件中拔头休息的片刻,他会回想起与那群人一起为了同一个梦想训练的日子。热爱着一份简单的运动,并为之赋予努力,汗水,笑泪,输赢已经无关紧要,只是那份年少单纯的日子,总在午夜梦回中浮现在他的眼前。
如同那个荒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