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
赢者才配得到战利品,现在飞坦已经得到了伊塔,所以他只要守好她,就已经赢了一局。
而败者——死人什么都没有。
真是有够傲慢的。
不过他能说啥呢?他这位傲慢的同伴前一分钟还当面嘲笑那个强大的红发男人是“畜生”来着。
飞坦把伊塔垂落的胳膊塞回夹克里,裹紧之后,抱着女孩走出路灯的覆盖范围。黑暗淹没了他深蓝色的头发,让他的影子被拉远,像是一柄又长又细的刀。
他走着走着,脚步一顿。
芬克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孩不见了。血迹,残肢和大部分的尸块都没了,夹克凹陷了下去。
芬克斯惊住:“这是?!”
飞坦松手,夹克从他的怀里掉落,摔到地面上。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哈……”
不等芬克斯阻拦,飞坦的身形几乎是立刻就消失在原地——不用想,他一定是去追那个人了。芬克斯只迟疑了刹那,也跟着跑了过去。
所幸飞坦跑得并不远,他停在了下一条小巷的岔路口。
男人早就离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不仅如此,应该是即将要下雨了,空气变得沉闷,发酵着尘土的味道,遮盖了原本就稀少的气味。
飞坦凝视着远处的黑暗,眼神异常森冷。
“她不是应该在尸体的位置复活吗?”芬克斯也没想通,“情报有误?不对啊……”
“被骗了,”
飞坦打断他。蓝发蜘蛛转身就往回走,淡金的眼睛亮如鬼,说不上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她逃走了,她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才在临死前挑衅我……敢独自进入那个酒吧,我还以为是她变蠢了——”
“是我变蠢了。”
说到这里,仿佛想通了什么,他重又阴沉起来,回头看着岔路,轻柔的吐字像是浸满了毒液:“还有那头畜生……刚才正在暗地里嘲笑我吧。”
啊呀,记仇了。
芬克斯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他不讨厌那个伊塔小姑娘,相反,还蛮喜欢的。他喜欢头脑灵活的人,伊塔就是,而且她很幽默。要知道,幽默感是很稀缺的资源——个人而言,他还挺愿意放她走的。
飞坦心黑,下手更黑。
所以,心里甚至有点愉快的芬克斯撇撇嘴,不多嘴,果断转移话题:“那,回去喝酒?你要抓她也不急这一时……”他把手臂枕到脑后,懒洋洋的:“……还是先打电话告诉团长一声好了。反正都在这个城市里,找起来也不麻烦。”
有一点雨丝落到芬克斯额头上,他用手指点点水渍,说:“……啊,下雨了。”
飞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沉默地走过来,行在他身侧,一言不发。
乌云是从东南飘来的,估计也会往西北飘去。很快,帕帕罗斯市会迎来一场雨,等到第二天黎明,世界被清洗,什么东西都会变得崭新。
……
另一边,伊塔打了一辆车,去找以撒。
西索说,他在帕帕罗斯市,谢里尔大街六号。
刚才把选择题砸到西索脸上之后,伊塔估计他的脑袋转得飞快——如何稳住她,同时最大化利益——简单一点形容就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西索当然全都要”。
于是,伊塔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下一个要求:“给我以撒的地址。”
西索不动辄威胁了,不咄咄逼人了,也不渣男发言了,拖着尾音哼哼唧唧,语气甚至有点委屈:“小宝贝现在就要么?”
“……对。”
“不怕他么?你好不容易才离开呀……而且明明是我偷着帮你逃跑的,为什么小宝贝还是更喜欢以撒呢?”西索仿佛陷入了思考,“因为他会撒娇?其实我也可以哦~”
伊塔:请滚。
“好吧好吧,我们都先退一步好了~”西索仍然很委屈,“我一直不能理解小宝贝这么执着于他是为了什么?明明以撒一心要伤害你呀,他阴郁极了,一点儿也不可爱……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苦哟,出门被陌生人追着打,在家被以撒追着打,小宝贝也不疼我~”
“那你还这么磨叽做什么?”伊塔冷漠脸,“就让我去看看他的‘阴郁’好了,如果我因此而放弃救他,不就圆了你的意么?”
西索:“唔嗯~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伊塔:“闭嘴。送我去飞坦那里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心疼。”
西索,佯装大惊失色:“咦~飞坦居然在那里吗~”
伊塔:滚啊。
——要稳住她,同时最大化利益。西索虽然看起来脑抽,但他不是真的脑抽。他此时退后的一小步,一定是为了将来更大的收获。
放在这里,就是库洛洛·鲁西鲁。
所以西索最后还是告诉了她以撒的地址。
对于利用了团长这件事,伊塔毫不羞愧——用人者,人恒用之嘛。被库洛洛利用的人摞起来都能堵住黄河入海口了,咱利用起他来当然毫不羞愧喽。
出租车拐进了谢里尔大街。
伊塔还坐在车里的时候,雨就下起来了。初春的雨冷得刺骨。司机大叔调开收音机,凌晨的广播很稀少,大部分都在机械性地播放流行歌曲。
伊塔看着车窗外。
她本以为谢里尔大街会是居民区,但是错了,这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广场。大概是下雨的关系,广场上没几个人,偶尔的人影也来去匆匆。
伊塔扒着车窗,有点忧郁。
说好给她以撒的地址的!这就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