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了。
他无趣地偏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巨龙先生的杀气更加浓郁了一些。
博士在脑子里推理了一会儿,发现了盲点。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情商简直是世界第一高:“别担心,”利亚·阿莱西露出安抚式的笑容,试图拉近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根据我的理论,毫无疑问,你排在那个白色怪人前面。”
……帕尔没搭理他。
而在树影下,这场漫长的拥抱终于结束。
以撒从她的怀里抬起脸,细软的头发蹭过她的脖颈,带来微痒的触感:“……离开,”他重复着这个词,“伊塔要带着我‘离开’吗?”
伊塔也抱着他:“对。”
以撒抿起唇,很软地笑了:“离开他们?”
伊塔:?谁?
就在伊塔琢磨着他嘴里的“他们”是谁的时候,男孩继续说了起来:“那可不行呢,毕竟我等了那么多年,等得血都要流干了——作为回报,总该让他们也把血流干吧?”
他笑的时候总带着点甜蜜的孩子气,自言自语:“就像钉子,说是钉子也对——就像我心里的钉子,怎么也拔不下来。我想用最痛苦的方式折磨他们,但又觉得没意义。那些快感只有一刻,太短了,太累了,反而带来疼痛感……或许只有全部杀了才行……”
听到这里,伊塔明白过来:“长老团?……那些审判者?”
男孩忽地陷入了让人不安的沉默。
在一片寂静里,伊塔意识到,她从没亲身参与过以撒的复仇过程,她只知道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而那些痛苦而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很少很少对她提及。但是这些占据了他大部分的人生,他一直被囚禁,被虐待,得到了一身只会拖他走向死亡的念。
“我……”
于此同时,以撒也说话了:“是呢。那些人。”
听出他语气里的阴冷杀意,伊塔无法再继续开口。说什么呢,说复仇不重要,人要向前看?不行,她无法那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而且对以撒来说,或许复仇比她都重要得多。
“那些人,”他哼起了一首奇怪的童谣,“‘一只兔子,两只兔子……’”
是西索接了后面的曲调:“……‘Chop off their heads, dig out their eyes’(砍掉脑袋,挖掉眼睛)……”他虽然离得远,但是每一句都异常清晰地传过来:“看来我们都记得很清楚嘛~我都忍不住开始怀旧了……”
有时候这两个人真的比双生子还要默契。
“怀旧?怀念被拉出来杀掉的日子吗?”以撒嗤笑一声,“无所谓,他现在可以唱给土里的爬虫听。反正我已经杀了他了,就在北边的林子里,他比——”
他停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眼睛比焰火还要亮,但那种颜色是残忍的。
“我走不了,伊塔,”最后,他这样说,“我的复仇还没有结束,我和西索的事情也没有解决。”
以撒仍旧拥抱着她,他的皮肤也是一如既往的冷,仿佛她的温暖根本传不过去。他沉默一会儿,又笑了:“直接放弃我好啦,我不介意。”
一股无力感随着血液在伊塔的全身蔓延,连带着她的心一起向下坠落——可是,以撒给出了理由,无法反驳的理由。她还能怎么办?强行拉着他走吗?
她可以拖住西索,她想到了完美的办法,甚至能够拖住死神一样强大的西索……但她终究拖不动他。就像好不容易堆起的沙子城堡,在海浪扑来时只能崩塌。
一时间,伊塔干巴巴地重复对金说过的话:“……我以为那些人都死了。”
以撒笑了:“怎么可能?流星街人嘛,哪怕留下一个,复仇都不会结束。”
还是一语双关呢。
似乎她这么久的努力,她从康赛普斯城一路走来所有的心血和布局都是一场空。也对,她本就是在一厢情愿地在往前冲,她从没问过他要不要一起。
可是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地底下拉住了我,对我说,“再拉我一吧……不要放弃我。”
“我知道你想活下来,你想有一个新的人生,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伊塔咬着牙,一句一句地说:“这就是我走到现在的原因,因为这是你的愿望。你拉着我一家家地去试冰淇淋的口味;你买了各种类型的游戏,一玩就是一晚上;还有,我们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你抬头盯着那些霓虹灯——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不要放弃你——”
你怎么敢现在松开手,说你不想再走了?
“我有办法的,”宛如最后的挣扎,伊塔无比认真地告诉他,“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然而以撒的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并没有动摇……或许他动摇了,但是她看不出来。
“……真好,”男孩轻声说,“伊塔一直是这样想……真好。”
事已至此,她无能为力。退潮的海浪在向回走,用尽力气堆起来的沙子城堡坍塌得不成样子,一如当前的局面。
那好吧,终究只能这样了。
身为变化系,以撒总能精准地感知到她的情绪,仿佛她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尽管伊塔已经没力气做出表情了。明明是他让她放弃的,说“放弃我也无所谓”,但是这个时候,他又莫名偏执起来。
“伊塔要放弃我了吗?”他扯出笑,这是个非常不走心的笑容,“是不是?你要走了吗?”
……一会儿让我走,一会儿又不让了,兄弟,你好歹讲点道理吧。
安全感全都消失了似的,以撒贴得更紧了,似乎要填满她怀抱里的每一点空隙。他开始用所有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