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子上的杯子,把水浇在上面。他将外套盖在沈玉凝头上,俯身把她抱起来,冲出了火场。
早有火花落在他手臂上,似有无数蚂蚁啮咬般的疼,可他依旧□□着,未曾颤抖分毫。
沈玉凝攥着他的衣角,感受到他的颠簸,却丝毫看不清他的脸。
沈玉凝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昨晚安珣直接把她送到自己房间,又把王翊谨找来看了看。呃,虽说是个法医,但好歹也是医,不至于让她变成一具尸体。王翊谨给她拿了些药,让她好好睡一觉,安珣便盯着她吃完了药,乖乖躺下后才离开。
她走出房间,看见安珣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她留意到他手臂上的烫伤药,抿了抿唇道:
“昨天……谢谢你啊。”
安珣放下咖啡,轻轻一笑:“没事,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就是惊了一下。”她淡淡道,目光还是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安珣察觉到,挪了挪手臂:“嗯……薛寂帷都承认了。”
“这些都是他做的?”
“火是他放的。”安珣顿了顿,“季蕊檀是自杀的。”
季蕊檀自幼被季重红抚养长大,但季重红却人面兽心,多次□□她。薛寂帷三年前加入民会党,两年前进入戏班子考察,并与季蕊檀相恋。可季重红依然对季蕊檀虎视眈眈,还无意中发现了薛寂帷的身份,并以此要挟季蕊檀。季蕊檀痛苦纠结之下,给自己下了慢性毒药,并在探长寿宴上用螃蟹让毒药发作,为的就是让巡捕房把季重红绳之以法。薛寂帷想放火烧死季重红给她报仇,却不曾想被季重红先下手为强,给他下了毒,让他精神恍惚中烧到了沈玉凝的屋里。
“薛寂帷……被巡捕房带走了?”
安珣点点头。
“唉……”沈玉凝叹了口气,“苦命鸳鸯啊……”
“还有探长,也是真可怜。”王翊谨转移了话题,“过个生日,还加了这么久的班。”
安珣和沈玉凝从探长家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安珣把她送到公寓门口,沈玉凝道:“你等一下。”
安珣站住脚,看着她。
沈玉凝跑到冯小云的摊子前:“小云,五个玉茶酥,我送朋友。”
冯小云向安珣处看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打包好后递给她:
“姐姐,珍惜眼前人啊。”
“啊?你误会了,我不是……”沈玉凝急忙解释道,抬头一看,安珣已走到了自己身边。
“先生,你主动一些,姐姐会不好意思的。”冯小云冲安珣眨了眨眼睛。
“呃……”安珣看了看沈玉凝泛红的脸,还没想好怎么接。冯小云把沈玉凝往他这边一推:“好啦,天快黑了,快回去吧。”说罢又看着安珣道:“照顾好姐姐哦!”
沈玉凝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头发,把玉茶酥递给他:“送你的,谢谢你……救了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夕阳淡淡地染在她身上,给她的衣角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云纹。淡青色的月亮斜挂在枝头,安珣看着她的背影,一抹笑意勾勒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