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鹤履逐渐靠近她,直至与她额头相抵。
他轻佻勾着笑,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声音低沉地宣告,“所以现在,你没机会了。”
何依冷瞪着他,使了劲要挣脱他的束缚,可仍然挣不开。
曲鹤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何依知晓避无可避,紧闭双眼,冷然偏过了头。
她的脸上充满抵触与抗拒,正值寒冬,软稠领子包裹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衬着她像是最无辜的又最傲然的那朵白梅。
曲鹤履眸光微沉,灯光在他眼下投落淡淡的阴翳。
他朝思暮想的佳人只距他毫厘,只要他想,就能逐香捕住那两片红唇,挟着何依与他沉溺于热吻。
但最终他还是没那样做。
何依颈间独特的清香缭绕在他鼻尖,轻盈的甜味似有若无,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轻闭上眼,微侧过头,隔着那层衣领吻上了她的脖子。
何依感受到脖子上那轻微的痒意,倏然睁开眼。
而他只片刻就远离。
何依茫然无措地望着他,一时猜不准他这么做的意思。
曲鹤履松开了箍着她腰的手,神情低落,颓然道:“是我克制不住,对不起,随你打骂,我绝不还手。”
虽然做完了再说这样的话有些无耻,可他得为刚刚的强迫性亲密道歉。
何依神思未定,闻言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曲鹤履顶不住她这样疑似谴责的视线,“别这么看我,你打我吧,打得你开心便好。”
“我不想打你。”何依沉声说道,“我只要你今晚留下。”
她说不明白刚刚被吻上脖子是什么感觉,生气?或许是,毕竟她最不喜欢被强迫,可似乎,她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高兴。
她不认为当前最要紧的是为此责打他,而是让他答应今晚不离开这儿。
曲鹤履嗤然,失落的眼中染着点漫不经心:“你不是都清楚后果了?我不该留下。”
“今天婚礼刚举行,所有人都还在关注着,你不能离开。”
她声音冷清,吐字清晰缓慢,曲鹤履适才恍然明白何依的意思。
他刚刚差点还以为她留有那么点婚姻观念...
差点。
差点又被错觉骗了。
曲鹤履垂眸解释着,“没有记者敢跟到这儿来,我出门开的新车,不会有任何人起疑,你尽可以放心。”
他不欲再言,上了车。
何依冷眸沉沉,思考许久,终是挪了步,让了道。
曲鹤履几乎是立刻发动了车,转动方向盘,行驶出背后贴满红囍字的、灯火通明的房屋。
银色劳斯莱斯逃也似地迅速消融在黑夜中,不见踪迹。
何依停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能理解曲鹤履,而她也快不理解她自己了。
明明曲鹤履留在这儿才是最让人放心的方法,但她望着他笑意消散,星眸低落的模样,最终还是让步放他出去了。
在今晚以前,若有人敢像曲鹤履那样靠近她,不用到刚刚那一步,她都会不顾一切狠狠推开。
可耍混的人换成了曲鹤履,她怎么就任他嚣张了?
察觉到他得寸进尺的意图时,她防卫意识竖起起,却连要不要动脚都在犹豫,让他有了可乘之机,而自己彻底陷于被动中。
她确有保持合作关系、不要与曲鹤履彻底闹翻的考量,但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吗?
何依也弄不清楚了。
曲练影视传媒公司旗下艺人无数,即使到了晚上,仍有演员、练习生留在公司锻炼着自身的技艺,整栋大楼各处窗户都还点着灯光。
曲鹤履出现在公司不过片刻,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全传遍了。
只不过伴随着他此时出现的消息,还有一则他对前台说的嘱咐:“今晚我在这儿的消息,不准传出去,违者直接开除。”
于是,在失业和巨额赔偿金的挟持下,众人都默契地压着好奇心,没传扬这件事,只私下和现在仍在公司的同事吐槽两句。
反应慢的、自觉看透一切的、想象力丰富的都在休息时唠嗑着:
“总裁怎么今晚出现在公司?他今天不是结婚吗?”
“家族联姻毕竟是家族联姻,哪有感情啊?”
“没感情就被赶出来了?”
“那他不能回家吗?一定要来公司?”
众说纷纭,不得定数。
于涵正练习着,同在一室练习舞蹈的朋友在外转了一圈回来,惊奇地跟她分享着消息。
说完她还戳了戳于涵胳膊,“哎!你不是一直想向总裁道谢吗?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
于涵若有所思,她自上次在皇城包间被曲鹤履与林生所救后,留在曲练认真练习。
新负责她的经纪人是个很有主意的成熟女人,很尊重她的自由,也很会谋发展,为她争取了许多适合她的不错的资源。
短短几个月,她在国内已小有名气。
因此,她更感激起当日曲鹤履的救助来,虽然清楚曲鹤履是要拔出毒瘤,帮助她只是顺手,但她作为受益者,仍希望找机会当面感谢他。
只可惜后来要么曲鹤履恰好不在,要么她出差跑通告了,至今竟一次也没能碰上。
听好友一言,她有些犹豫,显然曲鹤履今晚出现在这儿不会是好事,但错过之后,她估计就一直没法将感谢的话说出口了。
于涵心一横,充满稚气地考虑着:她只是去道谢,不会妨碍他其他的。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