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强烈,他额头上仍流了许多汗,但他手上泥土多,他没法腾出手去擦汗。
小只的何依眨着眼望向他,又望了望放在他脚边的花,金黄团簇,煞是漂亮。
她被何青蔓牵进屋里,不过一会儿,她又走出来了,手上还攥着条软帕。
何依脸上无喜无恶,平静又专注地望着何老爷子手掌覆盖下的花,“那是什么?”
何老爷子顺着她的视线望着,略微诧异,“这是金菊,依依喜欢吗?”
她跟着蹲了下来,“什么是喜欢?”
那花看起来很脆弱,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用白嫩的掌心去蹭了蹭它的瓣朵,眼中满是孩童的好奇。
“你回屋子了,又会特地跑出来看它,那就是喜欢。”何老爷子用她的行动向她解释。
他望着她稚嫩又满是好奇的脸,感念道:
“你的奶奶以前就最喜欢这种花,以前她要在路上看到这个了,不管家里有没有种植,她都要再买一些回来,在庭院亲手种下。”
“噢。”
何依不知道是不是那样,她从来没见过她的祖母,也不明白何老爷子眼中的情绪,只是本能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于是她抬手轻拍了拍他望着的脊背。
何老爷子显然一愣,又舒心地笑了起来,“你还挺像你奶奶的。”
他问蹲在旁边、小白萝卜似的何依,“想试试怎么种吗?”
何依犹豫着,看了看自己的手,点点头,又把软帕递给了她的爷爷。
“帕子给我擦汗,你要动手试试?”何老爷子猜着她的意思。
何依认真地点头。于是,何老爷子接过帕子,慈祥地笑了出来。
即使是最小的铲子,对当时的何依来说都太重了,她好不容易将那把铲子挪过来,戳弄着泥土,却挖不动。
何老爷子在一旁捉弄小孩似的看着她为难,直到何依皱了眉,他才帮她挖了个坑,让何依把风中摇晃的花朵放进去,重新覆上泥土。
“是不是很好看?”何老爷子问她。
何依露出了笑容,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那以后,何依经常能收到何老爷子带给她的金菊花。何青蔓发现时告诫她不能玩物丧志,也是何老爷子拦下,说一定要给何依的。
若说何青蔓是给她不断给她施压的人,何老爷子就是唯一会让她放松的。
只是可惜,在她十岁时,何老爷子因为过度缅怀逝去的爱人伤了身体的底子,不过半百的年纪便住进了医院。
何家空阔冷寂的宅邸,只剩下她和她母亲两个何家人。
而何依会主动在忙着学习与工作的地方放几株金菊了。
这么多年,她的习惯变不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只有望着那美丽的黄花,她才能脱下束缚,舒缓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