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蚊香花露水。”思韵搓了搓手臂,又赶紧钻进房间里去。
舒汀脱掉了姚竞的外套递给他,“谢谢。”
“不客气。”姚竞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收回外套之后搭在了椅背上,然后坐在门口继续回放刚刚的视频。
应繁声像是看到了姚竞透露出来的那一丝兴味,接着起身往房间走去,错身路过时他开口道,“姚摄影师,要不要抹掉驱蚊水?”
“你有?那多谢了。”姚竞没有半分要拒绝的意思,应繁声便也起身去取了花露水来,递给他时舒汀裹着防晒服站在了门口。
“小舒汀,喏?”
“不用,思韵姐已经给我喷过了。”
“好吧,那就谢谢应警官的好意了。”
当真是惹得应繁声更不愉快了,等着姚竞用完驱蚊水之后他便转身走回了房间,连丢在院子里的小炉子也不管了,关上门,自个儿生起了闷气。
“耶?小应呢?”
“睡了吧。”姚竞说着将导出的视频交给舒汀,“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福奶奶点了蚊香,三人围坐在小炉子旁处理完了今天所有的视频。
“这段小汀拍得很好。”
“可惜有闲杂人入境了。”姚竞回道,视频是在山上拍的,这闲杂人当然是指应繁声。
“小应不算啦,反正又养眼,问题不大。”思韵帮衬着说好话,又起身伸了伸懒腰,“早点休息,明早八点半就得出发。”
床已经让思韵收拾好了,舒汀没什么忌讳,二人合躺进被窝之后她突然失眠了,盯着房梁听外面一阵阵响过狗叫声。
这会儿是晚上十点,应繁声肯定还没睡。她回来的时候这人瞧着不太开心,也不知道那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但她侧身找到手机给他发消息,又收不到回音。
“思韵姐,我们此行是剧本,还是真拍摄呢?”她的话打破了宁静,思韵压着睡着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当然是真的,要是有剧本早就给你们了。”
“那镇扶贫办公室的人会不会提前排好一出戏呢?”
“会的小汀,这也算迎接检查对不对?”思韵又说,“我们是按照安排好的流程进行拍摄,但也不是说整个过程就是一成不变的……你也可以……”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小了,接着有了沉稳的呼吸音。舒汀看了眼手机屏幕,然后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
果不其然,应繁声没有睡,他一人坐在院子里正在跟小猫玩。
“不怕蚊子咬?”舒汀裹着外套在他旁边坐下来,睡裙只盖住了膝盖以前,裸露在外的腿脖子正在吸引一大批蚊子抵达战场。
“蚊子不咬我。”他淡淡回复道。
“才怪。”舒汀伸手指了指他手腕上的大包,然后习惯性地掐了个十字形的痕迹,“这样就不痒了。”
她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应繁声敛了敛神,不知道还开口说什么时她又道,“刚刚怎么不回复我的消息,我还以为我做什么事得罪你了。”
“确实。”他点了点头。
“啊?什么事?”
“你猜。”他说着站起身,“快去睡觉吧,明天得早点起来,提前出门。”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睡得着?”
“我是说你明天记得穿好外套,免得又被蚊子咬了。”
舒汀一时反应过来,等人走开了便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摆,然后小声回答,“那是意外,谁让你这个助理不在场的。”
一句话化解了一晚上的意外,应繁声闻言一笑,“知道了,快去睡吧,明早记得早点起来。”
经过这一周的中药调理,应繁声的睡眠时间已经能稍微提前一些,但躺回床上还是需要翻侧等待,再加之环境改变,他又是等到凌晨才勉强入睡。倒是舒汀心情舒畅,侧过身揽着思韵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二人便起了床,在镇上找了一家早餐店解决了早饭。
“我们这么离开等会儿不会被思韵姐骂吧!”
“就是提前一个小时进村,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思韵姐是讲道理的人。”应繁声拿过她手里的包,“今天我就是助理,请吧老板。”
不是随行进村,那交通工具当然得自己解决,最后二人坐上了拉货的拖拉机。
“小时候最喜欢拖拉机了!特别神气!没想到长大了还会坐这个。”周围杂声很大,舒汀说话时几乎是贴在应繁声耳朵边上。
“我右耳又不聋……”他侧过脸的时候二人呼吸近在咫尺,旋即都别开了目光,然后双耳通红。不过即使这样,应繁声也在时时刻刻地注意着身边的人,生怕她乐极生悲从拖拉机上掉下去。
从镇上到连民村也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在拖拉机上晃晃悠悠了大半天,到达村口后舒汀便拉着开车的大叔问了问村里的情况。
“村子里年轻人少,留下来的都是为了吃口饭的人。咱们村主要就去靠着山底下那几亩田种点粮食蔬菜,村里大家都穷,以前穷的时候大家都往外走,去大城市打工,去砖窑搬砖,反正就一门心思找钱。现在留在村子里靠着剩下来的土地看天吃饭,也穷,但现在有扶贫啦,就说要把那个什么指数……幸福指数……我也不懂,反正县里、镇上都有人来,然后那二亩地也被占了,说是让人家来这儿看后山上的山樱花。”男人抹了抹汗水,“要我说还不如种庄稼来得实在,什么花啊树的,总有个季节,半个月的时间一过就都得喝西北风。”
男人话全然印证了应繁声和舒汀昨天的猜想,二人对视一眼。
“啊,你们是县里来的干部吧……”男人扣扣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