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泽的唇上贴了一下,“你先躺着。”
转身放下手中杯。
兮月嘟唇,没动。
见他转过身,伸手,“陛下,抱。”
宫御一下眉眼柔得要化作水,也脱了鞋上来。
他低下身子,撑在她上方。
她勾上他脖子。
宫御眸中幽邃,浓烈的情动翻涌,她望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温热柔软的唇,湿漉漉的舌,她的唇越张越大。
“唔……”
她一手挡在他胸前,侧过头。
他停住,目光沉沉。
她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闷声道:“明儿还要早起。”
他侧身躺下,唇厮磨着亲上她的耳,“那月儿帮我。”
她呼吸一滞,侧头去看他,左手已经被他拉过去了。
结束时,他紧紧抱住她,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传递给彼此。
他低低笑起来。
她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脸埋进他怀里,羞恼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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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晨起。
星兰挂好帐子,边服侍她穿衣边禀报:“娘子,陛下适才派了人来,道早朝还未下,约一个多时辰以后去御书房议事。”
兮月哼了一声,眼中笑意浓浓,口里却道:“谁问他了,巴巴的派人来禀,又回不来,我管他在哪。”
况且年节期间事务堆积,午膳前能下朝都是好的,她猜都猜得到。
星兰扶她下床,往前,一排宫女手捧托盘候着。
托盘上的物什挨个儿用个遍,最后再递上帕子。
星兰笑着:“若无朝事,陛下巴不得立刻回来呢。那人还未走,娘子可有什么话要传给陛下?”
“什么话,”兮月嗤了一声,把手上帕子丢给星兰,“让他好好上朝,好好处理政务,还能什么话。”
星兰笑得无奈。
八成儿昨晚陛下又有哪儿惹着娘子了。
用了早膳,兮月觉着精神尚好,照例去书桌练字。
一会儿,她放下笔。
或许因着大致知晓今日早朝所议之事,一空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丞相相关之事,复杂的滋味梗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深吸一口气,心不静,字是练不下去了,索性起身,去了软榻坐着。
看着窗外,任由心中回忆乱撞,倒也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了。
每一日,她能做的事其实都极其有限,可,能随心所欲地做些事情,已然是状态万分好的时候了。
窗外的风景与冬日的每一日都一样,只是过了年节,红都去了。
也与冬日的每一日都不一样,陛下知道她日日待在殿中,只能看到院子里的风光,于是总是花些心思,隔几日就换一下装饰。
今日,是迎春花的黄。
她想看花,他就让人为她做了春日里最早开的花。
自然,是通草花。
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她殿中就应有真的迎春插花了。
与梅花一起,可道一句春日送冬归。
又想到昨夜,陛下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今日早朝,就会定下以丞相为首之人行刑的日子。
一个一直恨的人,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湮,那些原本浓烈的、边界清晰的情绪都模糊在一起,乱糟糟糊在心上。
丞相不是没有真才实学,抛却脾气和对她的折磨,抛却权欲熏心,他学富五车,知识与为官的道理总是信手拈来。
长相气质儒雅优越,人前,朝中官员无人不赞一句风度翩翩。
人后,他似乎就成了一个怪物,教导她也折磨她,她咽下扭曲的道理,灵魂日夜干呕。
幸亏有小娘。
是小娘的言传身教一直支撑着她,尤其是在她不在的日子里。
可其实,她曾经有一瞬窥见过丞相的柔软。
所有孩子中,她与丞相的长相最为相似。
至今,她始终记得,唯一让丞相露出和缓神情的,是面对她面容时偶尔的恍惚。
第一次时,幼时的她期待地看着他,看父亲伸出手要摸她的脸,她都想要倾身凑到他手里,可对他平日里的惧怕让她踌躇。
忽然,父亲皱起眉头,一下暴起,一巴掌打到她脸上,打得她脸上的笑丑陋不堪,只剩下十足的笑话。
那可以称之为慈爱的模样,短得像是幻觉。
她一边为之痛恨自己的面容,一边忍不住探究,他透过她,看的究竟是谁,能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想到这儿,兮月嗤笑一声,更像自嘲。
那时自身难保,恨尚且来不及,探究的念头,始终只是个念头而已。
就像想知晓他人前人后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想知晓他为何脾气能失控成那样。
想知晓,他为何能贪财到不惜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