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他手捧起她的脸,很轻柔地抹去泪。
她能清晰看到他眸中冷色,“若让我说,我只会更狠。她会在诏狱里一直活着,一直活着,日日酷刑,生不如死。”
“这般,月儿觉得我狠心吗?”
兮月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眸光清澈,渐渐渐渐,带上点点笑意。
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从他心上传来,“这样一看,我们好坏哦。”
他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是啊,天生一对,合该比翼双飞,永生永世。”
兮月红了脸。
他抱着她,很紧很紧。
若无人那般待他们,他们又怎会这般待他人?
不过冤冤相报。
……
睡前,浴池。
他双臂在水下,紧紧锢着她。
一点一点,不停亲吻她汗湿的发。
水珠不断溅起,在脸颊、在眼睫、在她被吻得殷红的唇。
与脸上湿漉漉的泪一同,淌过血色蒸腾、粉红的肌肤,落入水中。
兮月不断往下坠,又不断起来。
他声音喑哑、不稳,夹杂着粗重的呼吸,“月儿,春闱结束许久了,殿试过后便是传胪大典、状元游街,过几日,与我一同去,可好?”
兮月睁开湿湿的、空茫的眼,看见眼前他一张一合的唇,被诱惑地定住了神。
下一刻,懵懂地直直撞上去,紧贴着,不得章法地吮、舔。
他喉咙里似有吼声被堵着回荡,一瞬肌肉鼓起,水花汹涌。
后头,他又说了两遍。
还是腾出了一只手,捏住她胡乱蹭的小脸,才得了她一声黏黏糊糊的,“好。”
……
过了一夜,她浑身酸痛地醒来,已然日上三竿。
被扶着艰难挪步,口中不时有忍痛的“嘶”声。
星兰为娘子沐浴时就已万分心疼,如今更是口中骂着,“这个陛下,也太不像样子,哪有这般折腾娘子的,您可都还没好全呢,虽说汤药停了,可日日用着药膳……”
兮月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回想。
昨儿他就像是突然开了荤的猛兽,沐浴的时候就忍不住……
还折腾那么久。
星兰说着说着,偶然侧脸,发现娘子脸颊连带耳根全红了。
一下止了话头。
扶娘子坐下,大胆地、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娘子的脸颊,肤若凝脂,不外如是。
还热热的,与以往的苍白冰凉一点儿不同。
惹得兮月抬头,那样一双含情眸直直对着她,映出她的模样,还泛着水光……
星兰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比娘子还红。
兮月笑了,用劲儿捏她的脸,咬牙,“嗯?你这个小脑瓜想什么呢?脸这么红。还胆敢摸你家娘子的脸?”
“哎呦,嘶……”星兰捂住脸,“娘子手下留情啊,还不是娘子……”
“我怎么?”
“娘子忽然脸那么红……”
兮月挑眉,“那你脸红什么?”
星兰见躲不过去,使劲儿含糊,语速飞快,“娘子太美了!啊对了茶泡好了,奴婢给你端来。”
转身就溜了。
“哈哈哈哈……”兮月乐不可支。
星兰脸更红了,兮月还看着,她耳根后面甚至脖颈都是红的。
用膳时,兮月忽然停下筷子,皱眉,“嗯?”
星兰手颤了下,好险菜没掉下去,“娘子?”
“我在想,昨儿晚上,陛下是不是说了什么来着?”
“……啊?”
.
传胪大典,也是年节之后朝中难得的盛事。
自前朝以来,科举选士便逐步昌盛,步入千家万户的门庭,百姓家家户户,无不想着借科举之途光宗耀祖、直上青云。
故而状元游街,道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只是与后宫没什么关系。
兮月悠悠然吃着干果,托腮,听着善言的小太监绘声绘色讲着太和殿前的盛况。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星彤带着身后一串儿的宫女进来,个个儿手上高高一摞。
“娘子,”星兰上前,道,“陛下赏的,道是给您说过了。”
“嗯?”
兮月起身,绕过屏风。
宫女一齐行礼,挨个儿将手中托盘放于桌上。
再行礼,便又退下去了。
兮月随手翻了翻,都是些衣裙,材质名贵柔软,样式却简单。
打开一旁的盒子,里面的首饰亦是。
兮月从里面随意挑出一支簪子,迎着光看了看,上好的玉石却只是雕了最简单的树枝状,她梳妆台那么多支簪子,没有一支这样简单的。
与他平日里赏赐的华丽风格很是不符。
兮月抬头,看向星兰,“就没说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