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逸徵一直待她十分热情,但她看他对待旁人的一举一动,她就知道,白逸徵是一个内心十分冰冷的人。
白逸徵沉默了片刻,有些苦涩地说道:“因为,我心悦妻主,愿意将妻主视为生活的重心。”
行千鹭怔怔地打量了他半晌,心中思绪万千,许久才有些僵硬地摇摇头:“或许我说错了,我们,不是都性格冷漠的。”
行千鹭看着白逸徵的双眼,那里爱意与卑微交织,脑海中白逸徵眼底皆是伤心,却还是语气温柔地问她午膳想吃什么的画面一闪而过,异样的情愫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良久,一声叹息响起:“我果然还是眼光不准啊。”居然没看出冷漠的外表下,那颗炽热的心。
赵岚湘来的那天,行千鹭正在树上进退两难。
她近日看与赵岚湘的书信,发现赵岚湘曾提到过小时候爬树,被母亲发现,然后挨了好一顿打。
左右也闲来无事,行千鹭扭头问连锦:“我爬过树吗?”
连锦大惊失色:“家主行为举止一向端庄淑雅,从不出错,爬树这种粗俗之事,家主自然从未做过。”
然后连锦就看到她端庄淑雅的家主,面容平静,轻描淡写地说道:“哦,我要试试。”
连锦拗不过她,只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摔着。
行千鹭爬到一半,除了累什么趣味也没体会到,有些兴致缺缺,便想下来。
转过身,就看到一女子,一身劲装,手里还牵了个三四岁的男童,向她所在的这棵树走来。
行千鹭自觉这样见客不妥,想下去,但来不及了,不由得僵在了树上。
那女子看到树上的她,一愣,而后松开了牵住小男孩的手,快步走到树下,张开双臂。
“要下来吗?千鹭。”
行千鹭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女子,片刻后吐出三个字:“赵岚湘。”
赵岚湘莞尔一笑:“是我,千鹭。”
行千鹭目光闪了闪,随即一个纵身,从树上跳下,扑入赵岚湘的怀中。
赵岚湘被她冲击地连连后退了几步,等站稳后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连锦也紧张地跑了过来。
行千鹭挥挥手,示意连锦退下。
赵岚湘确认她身上没伤后,才放心地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一向矜贵的行家主居然也会爬树,不过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了。”
“因为你曾说过,小时候喜欢踢蹴鞠,喜欢斗蛐蛐,喜欢骑竹马,喜欢放纸鸢,但其中最方便也是最爱的,就是爬树摘果子,”行千鹭扭头看了看那棵大树,“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的那么有趣。”
赵岚湘闻言一怔,随即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小孩子自然觉得有趣。”
行千鹭偏了偏头:“可是,我给你的回信中,提到我的童年,无非就是书籍圣典,别无其他,”她抬眸看向赵岚湘,“所以是真的没有其他吗?还是我没有写进去?”
“这个我也不知,但以我对你的了解,大概是没有其他了。”
行千鹭看着她若有所思,不再言语,赵岚湘也不在意,招招手,让不远处的小男孩过来。
“千鹭,这是我的儿子,今年三岁了。”
行千鹭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小男孩的身上,手指曲了曲,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的,儿子?”
“对,他叫赵袂睐,睐睐,快叫鹭姨。”
赵袂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鹭姨。”
“赵袂睐……”行千鹭轻轻念了一句他的名字,随即目光一凛,“袂睐?!”
赵岚湘苦涩一笑,轻轻拍了拍赵袂睐的背:“去吧,自己去玩会,别跑远了,”待看到他跑出一段距离后,赵岚湘才扭头,对行千鹭说道:“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寓意。”
看着行千鹭一脸复杂的神情,赵岚湘轻笑一声:“这个名字是孩子他父亲取的,族里的长辈说,若下一胎是个女儿,就把他扶为正君,对了,他父亲是我的侧君,叫郑言筠,你之前还见过一次,不过他没见过你。”
行千鹭眼睫抖动了一下:“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宁公子会离开了,”她抬眸看向赵岚湘,眼中平静却带着不赞同,“庶子比嫡子先出生,岚湘,你这是宠侍灭夫,不妥当。”
“他不同我圆房,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强迫一个男子不成?”赵岚湘半是无奈半是玩笑的说道,“他现在可是陛下的亲信,就算他和离,就算他一辈子不嫁,也没人敢说什么了,我听说他离京了,其实这广阔的世间才是最适合他的。”
行千鹭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件事,也实在说不上谁对谁错。
赵岚湘拉着她坐下:“你走之后啊,我学了些茶艺,来,尝尝看。”
行千鹭轻抿了一口,眉宇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脸色倒是未变,赵岚湘喝了一大口,有些嫌弃地放下茶杯:“算了,你别喝了。”
行千鹭放下茶杯,轻轻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独自玩耍的赵袂睐:“我本以为,是我盼着你进宫,想同你说话,如今看来,反倒是你,有满肚子的话想对我说。”
“千鹭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敏锐,”赵岚湘拉过她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摩挲,“我要说的话有些沉重的,不如千鹭先说?”
行千鹭默了默,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就把你知道的,我的过往,告知我吧。”
赵岚湘有些疑惑:“陛下没告诉你吗?”
行千鹭抬起头看着她:“我没问他,我不信他。”
赵岚湘撇撇嘴,同情地说道:“那他可真是太惨了。”做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