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是师兄,来了!”
两人只见春时摇着轮椅走到衣柜前,翻翻倒倒弄了好一阵,这才笑着回到桌前,将几块碎银子摆到桌上。
魏君生笑着将银子收入药箱,“既然现在富足了,之前的账可以清一清了。一共是多少来着?”
“没……没!我都是些碎银子,没多少,没多少的。”
魏君生一拳敲在自己手掌上,“想起来了,四百九十一两!”
“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那一大包,应该差不多。”
“都说了不够,先欠着!先欠着!”
魏君生作势便去抓。
“不行!这是我多年攒下的血汗钱,我要留着娶媳妇的!你别!”
“你给我拿来!”
坐在轮椅上的春时哪能抢得过魏君生?春时左右躲闪不得,只得把一包银子捂在中衣里。
“救命啊!念之,念之救我!”春时埋着头左右看了一圈,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天已黑尽,窗外的烛火亮得通明,可无论怎样也照不明室内的昏暗,沈念之合上书卷,轻轻掩好门。现在的昆仑派,夜里也很是热闹。沈念之一路走着,听着四处的吵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可现在同自己吵闹的人都已变了模样。
春时早已侯在门外,“怎么样?”
沈念之摇了摇头,“你们呢?有何进展?”
“君生还在忙,快进来吧,晚饭一会儿就来,都是你们喜欢吃的。”
“念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直找不到破解的办法,那要怎么办?”
“那我就去天山派要人,跟天山派掌门决一死战!”
“好!我跟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都说了,从今以后没有你逞能的份儿!”
春时一个激灵,转过头去笑了笑,“我就随口一说。今天辛苦了,快坐!快坐!”
沈念之拉开凳子,“君生,今天可有何进展?”
“解药和毒药的配方都有问题。”
“我就知道仪景那个小人不会轻易把配方给我们!”春时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碟震得直晃。
“还要不要吃饭了?”
春时笑了两声,“我没注意,没注意。”
沈念之将错乱的碗碟重新摆正,“难道两副配方都是假的?”
“配方并不假,”魏君生接过春时递来的茶盏,“只是仪景把毒药和解药中的一味药材换了一下,如果按照现在的配方制作解药,只会加速毒性的发作。”
沈念之心生一股寒意,“此人心思太多歹毒。”
“还好君生你心细如尘、机智聪慧,紧要关头要来了配方,我们哪儿能想到这些?”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想多收些毒和药。”
“那也是你厉害,我们哪儿能知道他有没有换药材?累着了吧?来!我给你捶捶腿。”
沈念之看着两人笑了笑,给自己斟了盏茶。
“既然正确的配方已经找到了,那紫竹师兄的毒是不是就可以解了?”
“中毒日久,无药可救。”
“君生……”
魏君生放下茶盏,“不过,只要他定时服药,再活上三五年肯定没问题。”
春时捏紧了拳头,“三五年?”
“他以后也不得再继续修行、不得再使用灵力,否则前功尽弃、必死无疑。”
“没有……别的办法了?”
魏君生摇了摇头。
“那如果奋力一搏,催动灵力,还能活多久?”
“短则三刻、长则三日。”
魏君生话说完,三人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三人一惊,同时转过头去,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沈念之立马站起身来,“紫竹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紫竹师兄你别听君生乱说,她一贯喜欢夸大其词,就喜欢吓唬人玩儿。她当初还说救不活我的,可是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紫竹笑着走了进来,拍了拍沈念之的肩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即使要死,也是在杀了天山派掌门之后。”
“此事自有我们,紫竹师兄你不必——”
紫竹抬了抬手,“天山派掌门哪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天山派还有那么多弟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阵沉默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几名弟子送来了饭菜。
“你们快吃吧,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我已经吃过了,就不陪你们了。”
剩下三人叹了一口气,没有人敢追出去安慰,过了好久才坐下来。
“快吃吧!有你喜欢吃的赛螃蟹,”春时舀了一大勺放到魏君生碗里,又夹起一块排骨递给沈念之,“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我不喜欢吃这个。”
“啊?”春时转头看着魏君生,“以前你不是每天都做赛螃蟹吗?”
“那是因为赛螃蟹做起来简单。”
“也很好吃啊!”春时说着吃了一大口,“那我全吃了!”
“给我留点儿!”
沈念之看着碗里的菜,思绪掉进了无尽的回忆里。
“快吃吧,再不吃都冷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沈念之朝春时笑了笑,夹起糖醋排骨咬了一口。
秋日的夜里已颇有些凉意,风吹得书卷哗啦作响,沈念之起身关上花窗,在窗口站了站,随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