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回来就知道了,门派就我们几个人。”
林一珞“嗯”了一声,继续扒拉清粥,十根手指被包了一大圈,扒拉一阵也没喝上两口。
“今天这早饭可有失水准啊,念之!熟地加多了,”仪景看向门口的方向,调侃了两句,“怎么?你昨晚也没睡好?”
林一珞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也顾不上烫嘴,两手端起碗两三口就把粥喝了下去,“我先走了,仪景师兄你慢用。”
“这么急?”
林一珞也不往沈念之来的方向看,加紧脚步在沈念之踏入房门之前跑了出去。
见得此景,沈念之似乎并没有惊讶,径直走进饭堂。
仪景静静地看着两人,不解得很。两人一向亲近,且不说林一珞反常地躲开了沈念之,沈念之竟也追上去问,很是奇怪。
仪景看了看林一珞远去的方向,又转头回来看着沈念之,“你们——吵架了?”
沈念之舀了一碗熟地粥走过来,坐在刚刚林一珞坐的地方,“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仪景轻笑了一声,“昨晚才回来,今天休息一日,明日再练功。”
“多谢仪景师兄。”
“今日这么早?”紫竹远远就望见了林一珞。
林一珞呵呵笑了两声,赶紧坐下来打坐,“不是课业加倍吗?而且还要去领罚。”
“砍柴挑水你不是都做完了吗?”
林一珞心里一咯噔,刚刚自己吃饭时并没有注意水缸和木柴,但既然紫竹这么一提,自然也就是事实了,帮自己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林一珞忽地又想起昨晚的情景,脸不自觉红了起来,全身也不自在起来。想着不多时沈念之也会进来,在蒲团上越发坐不住了。
“心静。”
心静,心静,林一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等紫竹睁开眼来,看见林一珞呼吸平缓,面容祥和,甚感欣慰,满足地笑了一笑,起身离去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时辰后,等他再次路过练功房时,房间里的人还在那里,心里还在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用功了?于是缓步走了过去,叫了两声,林一珞并未回答,紫竹立马沉下脸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吼了一声林一珞的名字。
林一珞听得一声叫,顿时就醒了,“在!”
“朽木不可雕也!”紫竹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林一珞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四下一看,还好没有旁人,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午饭后,林一珞自觉地去请示了紫竹,然后抱着食盒跑进了祠堂。
春时跪坐在蒲团上,没个正形,低头手里把玩着什么,忽瞧见旁边来了一人,立刻堆出了笑容,“一珞,你怎么来了?”
“哎!”林一珞说着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领罚!”
春时堆笑的脸立马没了不少,手中的饭菜似乎也没有那么可口了。
林一珞又抱怨了一番喝酒之事,严正表明,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又谈起自己在密室里见到的白玉雕像,春时并不知此人。而且,似乎除了掌门长灯,并没有人知道密室的存在,更别提什么雕像了。林一珞心下又是一虑,这恐怕会成为千古疑难了。
春时问起手上的伤,林一珞随意答了两句,并不愿多说。不过,这一问又牵出了林一珞千辛万苦想埋藏的思绪,嘴里的水晶糕也吃不出味道来了,“春时师兄,你说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好呢?”
林一珞这一问前言不搭后语的,春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思索一阵,“那自然是因为那人对自己很重要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师兄弟,你自然希望对方事事如意,自然也就会倾尽所有对他好咯!”
“嗯。那……如果有人喜欢你呢?”林一珞这一问,又是前言不搭后语。
春时听得这么一句,立马喜笑颜开,“喜……喜欢我?”
“嗯。”林一珞并不知道春时偷偷瞥了自己一眼。
“那得看我喜不喜欢这个人了。”春时故意高了个声调,说完后又瞥了林一珞一眼。
“如果喜欢呢?”
“喜欢的话当然最好,这不就是两情相悦了?”
“如果不喜欢呢?”
“不喜欢的话可就难办了,”春时抄起手来,抬头望着屋顶,手里的水晶糕也忘记吃了,“这可这么办呢?”
林一珞并没有仔细留意春时的回答,只是想着,自己又怎么知道是否喜欢他呢?
这一日都耗在了祠堂,林一珞的反省并没有反省出个成果,《清静经》不知念了多少遍,心也没有清静下来。对着元始天尊的画像和历代先贤,林一珞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的情景。不知怎的,又想起以前在家时在书上读到的诗句,什么“有匪君子,终不可谖”,什么“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越想越乱,越想越愁。
等到晚间回到房中,又是辗转反侧。忽然听到熟悉的敲门声,先三下再两下,这是沈念之的惯常手法。林一珞坐在床上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起来开门吧,见面了自己一定尴尬得不知怎么说话;假装睡觉吧,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明明对方都这么坦然。
还好沈念之识趣地在林一珞纠结之时就停了下来,林一珞叹了一口气,舒心地躺了下来。突然又觉得好笑,自己现在在焦虑什么?直到现在对方都还没有只言片语?不就是亲了一下自己肩头,自己就如此失了方寸,岂非有点自作多情、自讨没趣?想到此处,心里越发坦然了,不一会儿便遇见了周公。
“昨晚又没睡好?”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