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初衷并非如此,但听起来,真的很像在向他发出某种邀约。
陈玄刚开始还收敛,用手挡了下唇,后来笑得肩膀发抖,也就不忍了,直接问她:“是不是现在觉得进展太慢,想要带刚认识的男人去酒店。”
褚知白从未觉得,夜色也会像酒精那样麻痹人的神经。
旧街车位紧张,来的时候找了个小巷子停,陈玄带着褚知白兜兜转转绕了许久,才找到那条昏暗的小巷。
他停在车前,为她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低下头,很认真地看她:“我当你喝多了。”
褚知白不知道哪来的逆反心,梗着脖子跟他倔:“我没喝多,你不去就算了。”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陈玄一手拉着把手,另一只手撑上车窗,将人圈在两臂之间,再低头时,能看见她亮如点漆的眼眸。
褚知白后背抵上车门,后仰时,被迫扬起头颅,与他对视。
陈玄垫了只手掌在她腰后,热热的,隔绝了车门冷硬的触感。只是她整个人都被掌控,压迫感很强。
巷子里昏暗又狭窄,不远处零星有几家社区小店,窗口是暧昧不明的灯光,不时有人经过。
他们就站在两盏路灯中间的阴影里,犹如置身孤岛。
“没喝多?”他凑近,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没喝多怎么不要那杯情人,嗯?”
轻吻和细雨一起,落在她的唇瓣眉间。
情人?
她迷蒙地回忆得到那杯酒的条件,如果当时不扭捏,应该也能尝一尝新品的味道。
不过,应该都不及此刻情难自抑醉人。
她揽住陈玄的腰,将人拉近,啄吻渐深,却又在呼吸最浓时与他拉开距离。
路人的嬉闹声渐远,褚知白起了玩心,踮起脚尖凑过去,却在最后偏离目标,堪堪碰了下他的右颊。
陈玄舌尖抵着那处,只觉犹有余温。
撩拨人的罪魁祸首却拉开车门,躲了进去。
褚知白后来坐在副驾回想,究竟是缘何而来的冲动,非得要凑上去,落下一个暧昧不清的吻。
如果说生日那天是油然而生的贪恋,那今晚连酒后失态的标准都够不上,非要为她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只能算是欲盖弥彰。
她对自己的认知足够清楚,以至于陈玄在酒店前台订了两间房的时候,提出要不要只开一间。
陈玄是喝了点酒,倒也没上头。
他只是回头,略含警告地看她一眼,而后跟前台重复了一遍:“两间,谢谢。”
前台小姐是见过世面的。
她从业以来,遇到大把男人哄着女人来住一个房间,像褚知白这种情况的,少见。
就算有,也大多属于要被扫.黄组拉回去审审的那一拨人。
如果可以,她也想卖出去两个房间。
可时逢周末,撞上梧城召开博览会,酒店房间早在上周就已经售罄,现在仅有的一个空房都还是刚刚退出来的。
褚知白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听见前台说“抱歉先生,我们只剩一个套房”的时候,得意地向陈玄挑了下眉。
房间里弥漫着酒店特调的香薰气味,比起大堂的味道淡了些,也更怡人。
床角开了一盏落地灯,幽暗的光线配合舒缓的香气,不得不臣服于设计师的体贴入微。
本该是很放松的氛围,褚知白却在听见房门合上的“咔哒”轻响后,若有似无的得意荡然无存,被紧张取代。
私心里,其实是期待发生点什么的吧?
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生出退缩之意。
她踢掉鞋子,去找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来源。
陈玄拉开柜子,暗藏的灯带亮起,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剩下一个线条优越的侧脸剪影。
长绒地毯绵软厚实,蹭上脚底,心也跟着微微发痒。
她走过去,手臂越过陈玄,从柜子里捞了件浴袍出来,正要离开时被他拉住,一双拖鞋递了过来。
借着柜子里的微弱光线瞥了一眼,还是拆了胶纸的。
褚知白呆愣片刻的间隙里,陈玄很轻地叹了口气,而后弯下腰去,把两只鞋一左一右地摆好,才抬头看她,半是诱哄半是威胁:“穿上。”
她很少有居高临下看他的机会,而陈玄单膝跪地的姿势拉大了高度差,扬起的脸让褚知白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反客为主的掌控感。
起初那一秒的不适应,被袭来的巨大满足所替代,于是迟迟没有动作。
陈玄等不到她的反应,便垂头捏住褚知白的脚踝,往鞋里送。
鞋面线圈刮过脚背,细小的伤口被拉扯得猝不及防,她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玄察觉到不对劲,起身打开了所有的灯,褚知白被他按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其实灯光一亮,她白皙脚背上的血迹就很明显了。
陈玄依旧是半跪在地的姿势,将她的脚后跟放到膝盖上,仔细检查伤口。
褚知白抱着腿往后缩:“没事的,又不疼。”
他没理会,起身走向床头,拿起电话联系前台送点酒精和棉签上来。
回来时,还没忘给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他靠在对面的书桌,双手往后撑着,漫不经心地试探:“吵架了?”
褚知白回想当时,空荡荡的包厢,就她一个人慷慨激昂,林风致甚至想打断她的陈词,于是沉吟了片刻:“唔……勉强算是吧。”
陈玄其实挺唾弃自己的。
尤其在他问完是不是今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