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妃怀孕的事情没有刻意瞒着,一下子满城皆知,据说宫里的太安帝知道后非但没有怪罪琅琊王纵马出宫,反而还赐了许多珍贵的补品下来。
消息一传出去,第二日景玉王妃就登门拜访了,这是她第二次进琅琊王府,第一次还是在他们成婚的时候,坐着小船慢悠悠地晃到了主院庭前,也不见侍女伺候,倒是见那横七竖八躺在草地上的雄狮和白虎。
至于东方既白,她在荡秋千。
胡错杨一看当场额角突突直跳,眼前发黑,她连忙上前,“哎唷,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怎么……人呢?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暮初和霜却连忙从墙角下走了出来,“见过王妃,属下在此。”
满地偷懒的大猫也支棱起脑袋朝她望过来,胡错杨也是一下子气提上去了,没管这群猛兽的虎视眈眈,正要训斥几句,东方既白就脚尖点地,稳稳地站在她面前,微笑道:“好啦,皇嫂莫怪,伺候的家伙满地都是呢。”
东方既白一落地,劫川顿时起身跟到她脚边,劫财和劫色两个大家伙也抖抖一身的草叶站了起来,暮初和霜却还是远远地站着,没走过来。
无他,靠近这里的雄性生物都被赶出去了,也就萧若风争取了许久才叫这群忠心的猛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进来。
胡错杨牵住了她的手,嗔了一眼,“你怎么还荡秋千呢?这么危险的事,万一磕碰着了可怎么好?以前不都说你爱躺着不肯动么?”
东方既白无辜地耸耸肩,“怀孕的人不是要多动动么?”
那也不是这么个动法。
她挥挥手,大猫们让到一边,妯娌俩互搀着进了屋,没过一会儿暮初端了茶进来,待不到一刻钟就被劫财恶狠狠地撵走了。
随着胡错杨来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看着三两一堆挤在一起的狮子老虎,大气都不敢喘。
“你这……”胡错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见东方既白顺手抱起不停在挠她裙摆的小狮子放到腿上,“九弟怎么不安排人贴身侍奉你?”
“我不喜欢,而且……”东方既白揉了揉凌珑翻过身露出来的肚皮,“有它们就够了。”
胡错杨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只能心里叹了口气,她和天启城里的女子,哪儿哪儿都是不一样的。
“今日就是得了信过来看看你,女子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你可千万当着点心。”一想到刚刚这姑奶奶居然还在荡秋千胡错杨就觉得头晕目眩,越想越不得劲,哪儿能让没经验的小夫妻这么捯饬,“九弟刚成婚开府,没有得用的老人,要不我还是派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给你。”
东方既白弯唇笑道:“皇嫂此言差矣,他经验可丰富了。”
胡错杨一头雾水,隔了几片屋瓦暮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王妃不知,我们家殿下这几日书房摆的全都是怎么照顾孕妇的医书,看得比奏折还认真。”
劫川不悦地起身朝天吼了一声,暮初呸呸两声,赶紧脚底抹油,真小气,连待在屋顶都不行,亏他每天带人喂它们吃饭呢,好歹是个衣食父母不是?
屋里一群侍女被突如其来的虎啸惊得瑟瑟发抖,胡错杨的脸色白了一个度,倒是东方既白一脸淡然地撸着凌珑的毛,“好啦,别吓到客人。”
劫川低低地哼了一声,重新在她脚边趴了下来,乖巧得像只体型巨大的宠物猫。
东方既白解释道:“这阵子因为我怀孕气息有所变化,它们不安得很,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胡错杨这日回到景玉王府,晚膳的时候萧若瑾特意问道:“弟妹情况如何?”
“气色不错,怀相是好的。”胡错杨犹豫了一下,“就是弟妹身边伺候的,还是要让九弟多上点心。”
见她欲言又止,萧若瑾放下玉箸,“可是有什么不妥?”
胡错杨想了想,没有说太多,“弟妹是头一胎,女子怀孕心思最为敏感,九弟白日忙于公务,我担心他疏忽了。”
萧若瑾挑了下眉,想起萧若风现在一日三餐全都往家里跑,饭局推了没有十五也有七八,若说疏忽,他倒是怕他疏忽了公务,不过看在弟弟初为人父,他也就随他去了,这激动劲过一阵子就好了。
人间四月,春暖花开,即便距离景玉王纳侧妃的婚礼还有半个月,但景玉王府上下已经尽是婚宴的氛围了,张灯结彩的喜庆模样虽然比不上二月里那场绝世的婚礼,但也已经十分隆重了。
按说娶侧妃不该有这么隆重的婚宴,但景玉王尤其宠爱这个还未入门的侧妃,以至于早早地就已经把她接入了府中。
东方既白坐在湖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听霜却在旁边说着今天萧若风不回来用午膳的消息。一大早萧若风就穿着亲王朝服出去了,不光是他琅琊王,还有他兄长景玉王和长皇子落羽王,三位天启城中还能动的小王爷都在同一时间到达了天启城的西城门。
这是外宾使臣到访都不一定会有的礼遇,因为今日会有一个人入城,而这个人,姓百里。
二月里百里东君回来参加萧若风和东方既白的婚礼并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他是以学堂弟子的身份回来参加的,而今天来的这个人,则是以镇西侯府世子的身份入城的。
镇西侯是如今北离仅存的一位一品军侯,而镇西侯世子百里成风,是镇西侯唯一的儿子。
东方既白一手托腮,“小东君他爹居然来天启了,这是决定迈出那一步了吗?”
“世子爷是来参加景玉王爷的婚礼的。”霜却道。
镇西侯的地位东方既白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北离人也知道几分,不过一个王爷纳侧妃,也值得他们镇西侯府大老远跑一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