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势逐渐下沉,南北落差将近二十丈,倘若此时地底有个巨大的空腔,在江水和暴雨的冲蚀下土地塌陷,那受影响的区域就会扩大到半个洪都城。”
萧若风摊开一个卷轴,赫然是做满标记的洪都城地图,“特别是这个位置。”
他指尖所指的地方用朱笔圈了一个长长的椭圆,将钱府直通澜江的路径全部圈进去了。
“青……青王殿下……”城主脸色一变,青王殿下还在那儿呢!
“无妨。”萧若风淡淡地说,“听说皇兄病了,现在人还没醒,想来城主帮他转移一下住处问题不大。”
也得亏是刚好把他弄晕了,不然这时候青王指不定还要跳出来插几手。
事关东方既白和魔蛟,萧若风没有把事情说得很详细,只是交代二人安排官兵将那一带附近的民众尽快疏散。
守城军的统领全程听得迷迷糊糊的,见城主应声自己也跟着应了下来,两人正要出门去吩咐底下人办事的时候他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下,“九殿下,您怎么知道地底会有空腔?”
那个站在地图旁雍容华贵的男子目光锐利地朝他望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眸携着沉沉的压迫,“无需多问。”
统领后颈一激灵,连忙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把两人打发走,萧若风浑身的气势一收,捏了捏眉心,“暮初,给琅琊军的消息传过去了吗?”
“传了,洪都城和渊止城隔得不远,信鸽很快就能飞到。”
百里之外的渊止城,肖斩江从竹筒取出卷起来的字条,上面只有两行字。
第一行写着:渊止若无异,赴洪都。
第二行写着:放雕,寻主。
肖斩江看完立刻高声喊道:“琅琊军全军听令,即刻整军,一刻钟后出发!”
他在来回奔忙的人群中找到了叶啸鹰,“王妃的雕呢?”
“大中午的,可能在打盹吧?”叶啸鹰挠挠头,随后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在两山之间久久不散,片刻之后一声怪叫传来,说不出是鸟叫还是嘲笑,一只雪白的海雕从天而降,身后还跟着一只褐色的雀鹰,在他们头顶又是一声长啸。
仿佛在告诉他,喏,这才是鹰啸。
这一人一雕倒是混得好,肖斩江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头顶的劫海道:“王爷传信让你去寻主子。”
劫海是东方既白特意留在渊止城的,一是他们乔装去洪都带着这么显眼的目标不方便,二是它这阵子一直在林子里野,突然藏头缩尾的不习惯。
琥珀色的黄瞳微微一竖,一丈长的羽翼舒展开来,立刻朝着洪都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洪都城里,城主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份最尊贵的青王殿下安排好了,可那些不知情的民众却有些难办了,有的和官兵在家门口争吵,有的直接关起门来不搭理人。
萧若风站在高楼上看着那一幕幕,叹了口气,眼前这一切其实和澜江决堤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区别,人们只有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才会清楚地认识到之前的“异常”皆是“预兆”。
他手边,一杯在寒风中失去温度的茶水突然起了涟漪,平静后许久,突然在一声嗡颤中,激起了一道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