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略一顿,奇怪地扫他一眼,那要怎么办?让你走你又不走,跟我的猫是干上了是吗?
我没理他,继续低手,抓住它背脊上的毛,它颤了一下,身形却平复下来,“喵呜~”
重新圈好它抱在怀里后,我顺了顺它的毛,它头往我臂弯里缩,细细颤抖着,这是在害怕?
我抬头微笑道:“还好,还算听话。”
略一点头,我绕过他继续往楼上走。
转弯时我垂眼看向他的背影,他微微侧头,帽檐遮挡了大部分面容,我突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
“对了先生,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我叫露易丝。”
他没说话,缓慢笃定地走下楼。
捉弄过他的爱宠,我想他也不会给予我多少礼节。
给宠物取名,实在需要仔细斟酌。
至少对于我的这只猫来说是这样的。
我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地饲养过宠物,以前住在山里,遇见小鹿小熊小雀鸟都是小东西小东西地叫着,我并未曾驯服过任何一只动物,也就没有花费心思取名。
当然,我知道猫要怎么养,只是怎么说呢?如果真的饲养了,便会有种尘埃落定的感受。
仿佛我就这样安定下来了,不再是海中浮游随处飘散。
可临到头了,悬而未决的心迟迟飘在半空不肯落下,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猫进入了新的环境,并没有立即松懈下来,它先是闻了闻门框周围的气味,紧接着贴墙缓慢踱步地将屋子绕了一圈,一边绕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最终它看上了椅子上的一个靠垫,轻盈一跃跳了上去。
没过几秒,便听到一阵抓挠的动静。
“得去给你弄个纸板才行啊。”
我撑着头颇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猫,它边挠边看我,隐约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然而我却在思索着它刚才在楼梯里的莫名敌意。
是的,当时的楼梯间可以说是敞亮得能将扶手上的漆都照得反光了,可我仍旧有种夜幕骤降的观感。在那根羽毛落下之前,我并未注意到楼上有人,猫同样没有,除了我们之外,周遭空间似乎极为静谧,好似那人的脚步声落在了我与猫能听到的频率之外。
羽毛落下,再抬头,仿佛藏在角落的暗影霎时间就裹挟而到,压迫又厚重。
——威胁。这是最为贴切又直观的形容了。
猫的感受,与我的感受大概是相同的。
区别只在于,它不会隐藏自己被对方激起来的敌意以及恐惧,并诚实地反应了出来,只是场面看起来着实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知死活之感。
有夜风从阳台吹进,将纤薄的窗帘吹得翻滚,楼下有人站在路边吹奏萨克斯,是舒缓轻柔的小调,那声音引得猫踱步去看,越过阳台上的围栏停在边缘,片刻后它后臀一压,坐了下来,身后的尾巴时不时轻点在地上。
“还是只有些音乐素养的猫。”我看着这场景低低笑了笑,径自去做些东西来吃了。
可能刚才猛然间的那场对峙并未被它长久地放在心上。
其实做只小动物也挺好的,心思不用隐蔽,背地里却像翻扑克一样翻了又翻。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只猫也太没有主客之分了。
半夜醒来,我睁眼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绿眼睛,猫的爪子正捂在我口鼻之上...
心动如擂鼓,恰好又做了个不怎么愉快的梦,我呢喃着让它从我身上下去,它却恍若无知地踩了踩我的胸口。
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梦见自己被大石头压在地上了。
索性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却好像听到鸟类振翅的声响,我昏昏沉沉地想着,这附近有猫头鹰吗?还是附近有老鼠?老鼠应该很多,下水道多…
次日清晨醒来,头痛欲裂,我满脸复杂地盯着地上甩尾巴玩耍的猫,为什么我梦里会梦见一只大老鼠?更诡异地是,那只老鼠有一张多弗朗明哥的脸…在它咈咈咈阴笑着在我屋子里乱窜的时候,一只长着猫脸的巨型猫头鹰把它给飞速料理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吱吱的临死之语。
“真的是…很可怕的梦啊。”
自从认识图书馆馆长薇薇安之后,就是那位跟我有着血脉渊源的老奶奶之后,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她神神叨叨的,连带着我也变得有点神神叨叨。
下意识就开始解析起自己的梦境来。
我试图从唯物的角度着手,以理性的态度分析荒诞,也只能将这种荒诞梦境归因到自己仍旧对多弗朗明哥残存着惧怕的心理。
这种惧怕不是没有由来,是我屡次三番在他脑壳顶跺脚试探的直接后果。
皮是皮得很爽,事后还是心有余悸。
怕的是他在酝酿一个大招,还是针对我的那种…
他本来就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那样的口碑以及与玛丽乔亚交恶的情况下成为七武海了。在米尼翁岛他是眼看着我消失的,稍微再把思维扩散一点,胆子大一点,把我的能力揣摩得七七八八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叹了口气,起身把昨晚写的信放进盒子里。
信是写给斯摩格的,本想送到罗格镇海军驻地,想着就算他在别的基地,他总要回一趟老家,至少能收到。
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
如果多弗朗明哥有心跟我死磕,那我还是做个鹌鹑最为稳妥。
况且,寄信给一个男人去打听另一个男人的消息,怎么想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意味。
恰好送报鸥来了,猫躲在窗帘背后伏低了身子,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