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超前的地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的事件,只能是生死攸关之事,其中最突出的便是,动摇了其统治根本的事件。
造物主,这是个极为关键的词汇。
君主的荣耀和地位与此息息相关,我向来不信奉哪位神明,也对天龙人认定的天赋神性极为排斥,瞧瞧阿拉巴斯坦的历届国王,他们的寿命与一般人的寿命并没有多少差别,他们一样会生老病死,再看看从玛丽乔亚中迁出的唐吉诃徳一脉。
造物主的后裔,这个神性,体现在哪里?
多弗朗明哥的疯性吗?
既然天龙人的身体构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么后裔一词,便是荒谬的站不住脚的说法。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这样一个拥有现代文明技术的人去往了一个连石器都做得磕磕碰碰的族群中,若是我的样貌与他们有着明显的差别,当我适度地显露一些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那我是否就能获得他们的尊敬?
若是我再有野心一点,我对他们尽力教授我的毕生所学,但是要他们为我侍奉一切,那我对他们而言,也就是神,是造物主。
为了统治的方便,以及保持我的神性,我不会亲力亲为,我会在那些人当中挑选20个足够忠心的狗腿子,来做我的代理人。我赋予他们这样的权利,久而久之,这些代理人与其他人之间也就有了明显的地位差异,事物在发展,到时候,这些差异已经足够变成一种不光是形式上,更是烙在人思想上的天堑。
所谓的造物主的后裔,大约就是由此产生的吧?
那么话说回来,那二十个狗腿子为什么要联合起来?若仅仅只是资源争夺,那这二十个人应该会先打起来才是。
越俎代庖?还是为了消灭人群中的对于这种’天堑’现象持有怀疑论点的人?
统治被颠覆,我想没有哪位君主会乐意见到这一行为。
“啊啊啊小心!”
“哇哇露易丝小姐你快闪开!”
嘈杂的动静引得我思绪回颅,定眼一看,有几块彩色的绘石朝我正上方砸了下来,我无声地念了一句’stop’。
人在紧急时刻的表情,常常能够反应出一个人的个性。
船工里的年轻小孩,都是一脸焦急的神色,他们的面部表情维持在一个慌张无措的程度。
毕普利也是如此,只是他与我有段距离,来不及赶过来。
离我稍近的人反倒是巴利,那家伙已经第一时间将手里的绳索朝我掷了过来,那绳索在半空仿佛一条被凝固的蛇,已经递到了我的腰迹,我移开视线,又看向了在场的最后一人,罗布路奇。
他距离我最近,正处在一个转身的瞬间,脚尖与我的方向背离,然而半边没来得及完全转过去的脸只是沉静,仿佛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件,但他的目光,隐隐是注视着我的。
我掩下心中那丝违和,发动能力并且身体略倒,主动迎上了那股绳索。
腰上一股紧勒的力道,我顺着这股力道被拉到了巴利身侧。
迎头就是他一阵痛斥:“你在发什么呆?!啊?!”
“眼睛盯着正上方都没有看到那么大块的石头吗?!啊?!”
“呆得跟鸵鸟一样你以为你站着不动闭眼那石头就不会砸到你吗?!”
我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痕迹,石头的确不算小,落下来的声音却比不上这人在我耳朵旁边的怒吼。
“嗯…是我不小心,的确在发呆,抱歉啊。”我发誓我并没有斗嘴的意图,结果他却仿佛郁结一般地更加生气了,“你给我出去,没弄好之前你不准进来!”
说着整个人翻出窗外朝着顶部跃去。
“塞波尔!还有你!穹顶外部的加固我说了让你去弄吗?啊?!”
“自作主张!回去以后给我抄十遍船工守则!”
“还有,给我滚下去道歉!”
我揉了揉耳朵,脸部讪笑着朝毕普利耸了耸肩。
他从三楼翻越下来,落在我身侧, “露易丝小姐没事吧?”
“嗯,没事,幸亏巴利了。”我猛地比了个大拇指,“臂力惊人啊。”
“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那家伙的操绳术的确很厉害。”
“人没事就好,不过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呢?”他问,“发呆可不能连危险都预判不了哦。”
“嗯…我在想二十个狗腿子的事。”我朝他笑了笑,“一时想得太出神了,这才没看到绘石掉下来。”
“啊…”他愣了愣,随即又说:“不过也是我们的疏忽,可能是你之前太安静了,我们把你忘掉,忘记了清场。”
“刚才吓我一跳,没想到你竟然就站在那里。”他抬头看了看穹顶,“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倒算不上,就是一幅关于神的审判的画作,只是色彩丰富,有点让人眼花缭乱就是了。”
“落下来的碎块,是神的眼睛吗?”他眯着眼打量。
我同样看过去,“嗯,是的,审判之眼。”
“眼球不见了,一团黑洞,看起来怪吓人的啊…”他突然顺口说了一句,“啊,抱歉抱歉,露易丝小姐会不会觉得被冒犯了?”
“嗯?怎么会?”
“啊…这样啊,说实在的,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虔诚的教徒,你对神话故事很有研究吗?”
“唔,其实不是,我只是对历史感兴趣而已,神话很大程度上反应了人类先民所经历的事件。”
他抠了抠脑袋,一撮头发就突兀地从另一侧窜了出来,“神话难道不是教徒胡编乱造的吗?”
“呃,为了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