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人,一定要赢!”
他就是个乞丐,哪里称得上将军。
连卫愣住: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是个乞丐?
他知道自己失忆,但被连榷收养后,也曾学过诗书,算得上过目不忘;行军打仗之事像是天授;如此才能,怎么会是个乞丐所会的。
可那些不侵占农财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他记得清楚,书中没见过,连榷也没教过他。
洛阳城中大火弥漫,晃晕了他的脑袋,只有隐约碎片,似乎是有个高挑的背影一刀刺向土匪,话语平静:“杀人者,或可活;强人者,必要杀。”
杀人的人,如果有合适的原因就能活,但强迫女子的人一定要死。
这样的话,多么愚蠢!
这世道,男人都算不上人,女人顶多算半个人。
可那个人却说,强人者必杀。
他嗤笑,可见到手下的将官强迫那个农家女时,一箭就射中了后背,再后来用马鞭活活抽死。
那样的铁律似乎刻尽了他身体深处,束缚着他那些不曾言语的暴虐。
所以他放弃了围城洛阳,放弃了征召民夫踩着尸体攻入洛阳,而是学着那些史书上的计策,打算里应外合灭了连榷。
似乎,效果不错。
比起围城三年把洛阳生生围成死城的连榷,他这样的做法,竟然被称作仁慈。
可再仁慈,城外的焚尸炉也从来没停过。
亲卫跑来,脸上满是笑容:“大将军,洛阳北门开了,羽林卫周大人正等着将军呢!”
脑中碎片再次散去,连卫披上战甲,手提长枪:“儿郎们,随我前去!”
高头大马的连卫没能看到落魄的连榷,算得上熟人的周熊宇低声道:“大将军,伪帝已经自戕,还烧了宫殿。”
“如今,尽是火海一片啊!”
原来当时的火光是皇宫啊。
连卫叹息,倒不是为连榷。可惜,他还没见过皇宫呢。
见连卫有些遗憾,周雄宇不明白什么原因,索性拉了一人过来:“大将军,这是......额,蒋尚书,咳,曾任大晋户部尚书。”
蒋海虽不年迈,但在洛阳颇受战火,如今瘦的吓人,头发花白,不过精神还好:“久闻征北大将军之名,见到才知道何为少年英雄。”
连卫失忆后,连榷就当做他十六岁,如今八年过去,连榷已经去世,他才二十四岁,手下重兵三万,自然当得起一句少年英雄。
连卫听了这话勾勾嘴角:“尚书说话客气。”
周雄宇见人露了笑容也松一口气,不知道还以为连卫可惜皇宫中各处珍宝,他藏了不少,也担心连卫秋后算账。
好歹有个蒋海,滑不丢手,让他们自己瞎琢磨吧。
蒋海从连卫处回家后也不曾安眠,夫人王氏秀贞贤惠,端了一碗银耳汤:“洛阳好不容易太平下来,听闻那征北大将军也算和善,治兵严厉,绝不能侵占民财。郎君怎的还不休息?”
蒋海点头:“夫人辛苦。今日我观看这位征北大将军,绝非池中之物啊!”
王秀贞白他一眼:“都到洛阳了,可别说什么忠君之事。”见人喝了银耳汤这才接着道:“再说了,大晋早没了。”
蒋海深受皇恩,听了这话更是叹气。
大晋子嗣艰难无比,传承之时多次都是过继,因此皇位不稳,天下不定。
再加上连榷狠辣,当时以幼子周岁为由召集皇室众人,一一毒杀,就连为他诞下一子的公主也被赐死。如今报应不爽,他的那些孩子也被蒋海这些大晋臣子一一烧死在皇宫之中。
如今这世上如果说还有皇家血脉,那就是在江南道的云王王鹤,只是那是大燕的后代,蒋海他们这些人不会承认。
王秀贞见人不说话并不意外:“你见那征北大将军如何?听说极为年轻,可是真的?”
蒋海打起精神点头:“连大将军确实为当世英雄,他面相极为年轻。传闻连榷收养他时,他已经失忆,随口说他十六岁,如今八年过去,我看他年轻得很,实际年岁可能还要更小些。行动之间颇为守礼,想来失忆前也是哪家的好儿郎。”
王秀贞眼神闪动:“十六岁就征战天下,如今尽收河北、河南、河东三道,占尽了一半中原腹地,如此人才,世所罕见。”
蒋海虽为文官,对武将虽有轻视但也着实佩服:“确实,他如今才二十出头,想当年我还在书院读书呢。真是年少有为。”
王秀贞倒觉得自己夫婿厉害:“郎君何必自谦,未到三十就高中,怎么也是人中龙凤。”
蒋海失笑:“夫人过誉。”
蒋海起床后又赶去连卫身边做事,一两个月不着家。王秀贞也不闲着,心下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忙起来才对,不然洛阳城中那么多官宦,这年头可不缺人当官。
得到蒋海的纸条,王秀贞喜上眉梢,又找人去打听连卫的事情,回来时还让人将大小姐蒋琬喊来。
下面的小仆人格外机灵:“回夫人娘子,小人直接去了酒馆,如今可热闹得紧呢。大将军不允许将士抢夺财物,但是却逼着店家开门,那么些个将士个个兜里揣着金银吃喝饮酒。虽然闹腾了些,但也给足了银子。”
蒋琬杏眼一亮:“听起来,外面虽然吵闹了些,倒是安稳。”心下微动,还以为这个大将军只会打仗不懂民生呢。
小仆人笑呵呵,口吃清晰:“娘子说得很是呢。大将军在各街都排了将士,说是有事情谁也躲不过去,那些趁乱摸财的都被锁进了牢房里。有些强人...额...过分的,大将军亲自砍得脑袋!”那些未曾说出来的,全是女子受过的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