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力量完全被抽空了……
菲欧娜几乎喘不过气来,完全,完全没办法动弹。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目光空洞地望着浅色的天花板——回家了吗?
毛茸茸的黑团靠在她的颈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大脑才像生了锈的齿轮极为缓慢地转了半轮。
她迟顿地起身,捞起那只黑猫——它看上去太虚弱了,连大声点都不能做到。
菲欧娜没有找到伤口,但她确定拉奇伤的很重。
拉奇必须马上得到治疗。
她抱着猫跳下床,想推门出去找医生,门被锁上了——是克丽丝。
克丽丝觉得她是个怪物,所以把她关起来了。
她冷静地推断出了这一切。
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她冷静到有些冷漠了。面对这种困境,她不觉得伤心,更不觉得愤怒,她只觉得累,异常的倦怠。
她抱着猫坐在冷硬的地板上,主动找寻着那游离在她身上神秘的可以令人心想事成的力量。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黑猫的腹部,点点莹光自她的掌心融入了拉奇的体肉。
黑猫也一如她所愿地恢复了健康,重新变得精神抖撇了,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掌心。
一个晚上积攒下来的力量被挥霍一空,菲欧娜只能坐在地上等着自我恢复。
克丽丝并没有给她准备食物。
也是,一个怪物需要什么食物。
好在菲欧娜房间还剩几个苹果,可以让她和拉奇了以充饥。
两个苹果让她恢复了一些力量,菲欧娜凝视着那扇被锁死的门——虽然设试过,但她曾经让东西消失过,她或许可以把门变没。
从昨晚的力量失控后,她对这股力量运用也有了一定的提升,比起以前的时灵时不灵,现在她有了一些模糊的感觉,成功的概率也大大提升了。
也许她可以把门变走,但她暂时还不想出去面对克丽丝,她现在也没有特别的需求。
并且她不觉得克丽丝会让她这个怪物随随便便逃出来。
而且菲欧娜对力量的运用仅仅是在让一些轻的小的物体飘浮,最熟练地就是祈祷治疗,像昨晚那样有攻击性的暴动她平常是无法产生的,更无法控制。
而菲欧娜心里清楚,就算她会,她也不会用来攻击伤害克丽丝——就算她恨克丽丝,她也不会那么做。
她最先做的是冲进那间连通在她房间的小小的盥洗室狠狠地搓洗去脸上那花花绿绿的妆容。
她太用力了,搓得脸颊发红发痛,终于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张秀气且稚嫩的脸,泛红的鼻尖更显出几分乖巧动人。
菲欧娜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狠狠扯下了那条滑稽的短裙,到衣柜里找出她之前最喜欢却被克丽丝嫌弃太素的白裙子。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听克丽丝的了。
菲欧娜洗了个澡,换上那条白裙子,抱着拉奇,走到阳台上,一如既往地欣赏着夕阳下的金色花园,它就像一个金色童话。
当夏日的热风吹过,金盏花跳的每一支舞都像是安德莉亚的微笑,而每一枝金盏花,都是安德莉亚在对她说:“我爱你。”
她只想一直一直地看着。
她不是缺爱的孩子,她有满满一园子的爱,来自于安德莉亚。
每当菲欧娜在二楼俯视这一片花园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位公主。
但菲欧娜知道自己不是,如果她是公主的话,就应该有王子来救她啊,可她的王子去哪了?
她竟真的荒缪地开始寻找王子的踪迹,可更荒唐的是——她找到了。
在围墙外高高的梧桐树上坐着一个黑发男孩,那是西弗勒斯,那是她的小王子。
他用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望着她,他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了,他似乎没想到她会看到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他轻轻吹起了掌心那只灰色的千纸鹤,纤细的,单薄的千纸鹤。
——千纸鹤飞不了这么远的,菲欧娜冷静地想,虽然有点遗憾,但能看见西弗勒斯,她已经很高兴了。
可千纸鹤不那么想,它一路歪歪扭扭,曲曲折折,倔强地不肯降落。直到她伸出手,它才肯停歇,仿佛只有她掌心是它唯一的归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此时此刻,一只奔她而来的千纸鹤足以收获她所有的感动。
她将拉奇放下,折开了千纸鹤,上面只有一句——"Look at me."
眼泪落下的瞬间,她微笑起来,回房拿笔在这行字下又写了一句,重新折好了千纸鹤。她站在阳台上,顺着风向吹起了千纸鹤,千纸鹤歪歪扭扭地飞出了漂亮的轨迹。
千纸鹤的纸翼画出风的形状,载着昏黄的夕阳飞入他的指间,而她给的回答是——"All I see is you."
目之所及,皆是你。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迟疑了一下,将纸重新叠回了千纸鹤,将它小心放进了挎包里,和他的存储以及新做的魔药放在一块。
刚才那一张纸他是在多出的报纸上撕的,现在想想觉得有些不妥当。
他找出了那本新买的笔记本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张,充当他们交流的工具。
虽然他有办法到里面去,但到里面会更容易被发现,还是这样远距离交流比较好。
而且,菲欧娜在巫师上的天分显然很好。
【西弗勒斯:你现在还好吗?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说要出去三天的吗?】
【菲欧娜: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