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灵敏的多。
青青瞧着泛黑的汤药,轻声叹了口气。
在平日若是小姐醒了自会推门而出,而如今半响也未听得半分动静。她家小姐向来体弱,身为奴婢自然不敢打扰,又站了会儿便端药离去了。
少年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眸子微微眯起。
“哑巴?”
明明是极为冒犯的话,他口中的小哑巴只是静静看着他,漂亮的面上却并无恼色。
瞧着吓唬她也是无趣,谢元柯收刀回鞘便毫无顾忌的躺下来,他才知道小哑巴的枕头也是香的。
不似军营里那些五三大粗老爷们的汗臭味,小哑巴这里处处都是香的,可这香却不是浓郁的脂粉香,若是细闻便能嗅到其中淡淡的药香,让人闻着心安。
赶了一路,夹杂着一路冒出来送脑袋的蠢货,算来已是有几个日夜没好好阖上过眼睛了。
谢元柯闭着眼,修长的腿霸道的侵占了大半个床榻,少年的骨架又偏大,只要侧下身体便能碰到他,施晚茵便只能委屈的蜷缩在最里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肩膀似乎被轻轻扯了一下,跟猫似得。
谢元柯没动,眼神微微一斜。
只见小哑巴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胸口,眉毛轻蹙。
他心下讥笑,这算什么伤。若是看到他后背的伤岂不是要吓晕过去。
那是当时在官道上被暗算,十几个杀手一拥而上,为防林中穿来的箭簇不慎被刀划伤。他想起最后一个被他砍掉脑袋的杀手跪地求饶的模样,讥诮的笑了笑。
若是他不把幕后指示的几个官供出来,或许他还能多留他活一回。只怪他太蠢笨,急着供出唯一让他活命的把柄。
少年胸口的衣物已被血迹浸透,不细看便觉得甚是可怖。
若是没看错,那小哑巴那眼神..是在担心他?
谢元柯倒没忘记自己方才刚刚把刀刃从她脖子上拿下来。
少年漆眸一动,他想起军营里那群人说的话。
打小起便有人称赞他样貌好看,连营里的厨娘给他打的肉素日里都要比别人多一些。
“小将军若是去了京城,那得多少女郎争着要嫁给您。”
“哪个女郎见了我们小将军不心口乱跳的。”
他又闭上了眼,心下轻哼一声。
这小女郎也未免太心软,连一个贼也担心。
可他又转念一想,若是这女郎改日报官岂不是又给他添一桩麻烦。
谢元柯向来不留后患,即便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
少年倏然起身,重新整理了下绑袖,下榻几步至窗前顿住,他微微侧身,望向施晚茵的眸子一深,虎口摩挲在藏在袖中的袖箭的玄机上。
只要轻轻扣动,便能轻易射穿她的脑袋,甚至她都不会叫一下。
若是这小哑巴未醒来见到他,他倒也能放过她,要怪...只能怪她没找到醒来的好时候。
哒哒的雨声倏然变大起来,谢元柯朝窗外看去,只见那芭蕉被雨水欺负直直弯腰,浓密的乌云依旧掩盖着天际,这大雨颇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谢元柯知道不可在此久留,刚欲扣动却见那女郎赤脚从床榻上跑下来,朝着坐墙的桃木柜跑去。
他眸子一转,手指顿住。
只见她从柜中翻出一把清瘦的印梅油纸伞,又将那伞仔细放他掌心。
小哑巴就这样无防备的看着他,那双眸如水洗般清亮,三千乌发散在细瘦的肩膀上,衬得下巴愈发尖细。
一滴雨被吹进来恰好落在少年的眉心上。
少年侧过脸故意不去看她,喉结微微一滑,半响只听他轻哼一声。
一阵凉风掠过,顷刻只见湖面掠起细细的水纹,窗下的少年已了无踪迹。
听见动静的丫鬟知道自家小姐必然是醒了,便推门而入忙着将披风挂在她肩上,担忧道:
“小姐怎么又一人站在窗前,若是再着凉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