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表·子!我杀了你!”
胸口的第一颗纽扣和我嘴里混着鲜血的肉块一起落在地上,我晃了晃脑袋,黏糊糊的血液从我被磕破的额前汩汩而出,我右脚的鞋跟上还沾着湿哒哒的血,顺着鞋跟淌在地上。
闪烁寒光的刀面映着我的脸。
这一刻,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排闪烁的走马灯,从我记事起一直到现在,一张又一张闪烁着喜怒哀乐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在我缓缓闭上眼前,最后出现的是——
那双将我抱在怀里,拍打着我的背部的手,抱着我一摇一晃,温柔地哼着摇篮曲哄我睡觉的人。
妈妈。
……我好想你。
冰冷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躺在地上,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两团人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在锋锐的刀锋快速落下,即将接触到我的皮肤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急促而又猛烈裹挟着力量的破空之声。
“咻!”
金属碰撞发出的泠泠之声,闪烁着寒光的刀落在地上,我听见了那个被我咬掉左耳的人的哀嚎声。
“白露!”
我将脸埋在酷拉皮卡怀里,虽然我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脑壳突突突疼着——这是因为我之前用头顶猛烈撞击了其中一个人的裆部,当另外两个人想要来挟制住我的时候,一个被我用厚实的鞋跟狠狠踢了眼睛,剩下那个看着同伴被一个普通人用这样的阴损的方式攻击,大为恼火,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狠狠掼在地上,我虽然被他用膝盖压着背部,血液也哗啦啦流了下来糊住了视线,但是我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所以我趁他不备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我的嘴里现在还有那个人腥臭的血味,而我却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了。
“酷拉皮卡,先把白露小姐送去医院吧…你要直接用念能力医治吗?”
非常温柔动听的女声……念能力是什么?
“Boss,这些家伙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交给警察呀!
“问出他们的主人是谁,问出来后……”
金发青年抱着我,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感受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慢慢涌入我的身体,伤口处开始发痒,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所以我非常清楚地听到了酷拉皮卡说的最后那句话。
“是立刻下黄泉,还是多活一晚上,……不,也许死才是最容易的,我要让他们和背后的黑手,生·不·如·死。”
伴随着他这句话,我感觉到他扶着我脑袋的手,手指抓着我的头皮越收越紧。
我赶紧出声:“等等!我除了受了点皮外伤……咦?我的伤呢?总之他们还来不及做什么!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才对,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的!
犯法!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
“咳……哈哈哈哈!”
笑的是那个被我咬掉耳朵的人,他抬起头,三角眼里面闪烁着满满的恶意:“小姑娘,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啊,抱着你的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我们一样,甚至……唔!”
穿着黑色西装的清瘦男人抬起脚,将黑色的皮鞋鞋尖狠狠塞入他的嘴巴,然后顺着力道就这样把他掼入到墙上,然后勾着他的嘴巴勾出来又掼进去,一下又一下。
我的眼睛下一秒被酷拉皮卡的手捂住。
我颤抖着伸出手抓着酷拉皮卡捂着我眼睛的那只手,抖着嘴唇问:“酷拉皮卡,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保安公司的项目经理吗?”
“……是的,我是。”
酷拉皮卡顿了顿,然后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收紧了。
“但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身份或者说便于我行走在阳光下的身份,……抱歉白露。”
不知道什么时候酷拉皮卡带来的两个人已经带着那三个劫匪离开了,现在这里就剩下我和酷拉皮卡两个人。
“其中一个?”
明明我的伤已经被酷拉皮卡用奇异的能力治好了,但是这一刻我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同时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在狠狠紧缩,未干的泪痕又缓缓湿润了。
酷拉皮卡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倒映着我狼狈的样子,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然后靠过来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诺斯拉的二把手,你是不会和我开始的。”
二把手……我懂了。
“……所以你的抱歉真的很可笑。”
我扯起嘴角想要发出冷笑,却发现微微一动,我的心脏就撕心裂肺疼起来,痛得喘不过气,我的鼻尖萦绕着茉莉花枯萎的味道,象征着我对他爱意的茉莉花,裹挟着谎言的寒霜即将濒死。
我推开他,跌跌撞撞想要站起来,我只想离他远远的。
离开这个骗子!
酷拉皮卡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就想甩掉,却被他抱在怀里。
“如果你觉得抱歉,那你一开始就不该接近我!……放开我!”
“除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其他事情瞒着你。我的身世是真的,我不得不踩着尸山血海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必须完成我的目标,族人的眼睛……这是我为之活下去的支撑。我必须让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把族人的眼睛归还给我,哪怕不择手段,成为了我最不想成为的人。”
我们明明知道他说这些是想要动摇我离开的决心,但是我还是为他的话而心口一抽。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