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得以无憾离开,也许还有一半是想刺激连夏,对吗?”
“现在她离开了,也许不是因为我们领证,可也一定或多或少有联系,杨宇辉,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要学会承担自己造下的苦果。”
就像当年年幼的宛宛许愿二哥身体健康平安无事,最后付出了失去二哥的代价。这么些年的孤单岁月她一个人咬牙挺过来了,早已将因果循环的味道尝了个透彻。
无论什么都是她该受着的,虽然有点难熬,但也终究熬过来了。
杨宇辉缓缓抬起脸孔,眼圈很红,他一字一顿沙哑道:“是我做错了吗?”
宛宛直截了当:“不是,但你也没有做对。”
杨宇辉眼圈红得骇人:“洛微,你可真是不留情面。”
这不是什么好话,她却毫不在意:“情面不能吃,也不能让连夏回来。”
她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雨伞,撑开伞打开车门:“也许这个时候各自分开冷静一下不是一件坏事,杨宇辉,没到最后一步结果到底如何没人说得准的。今年也快结束了,到时候你父母那边由你去说,你可以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总归以后我和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接触,我当一次这个坏人也无所谓。”
“到时候,你再好好去把连夏追回来。”
宛宛下了车,转身走进滂沱的雨幕中。
杨宇辉看着她在大雨中越变越小的身影,一刹那觉得她和连夏真的很像,骨子里带着的倔强固执,足够沉沦也足够清醒。
他也在那一刻下定决心,等到时机成熟,一定不会让悲剧重演,一定会重新把失去的都追回来。
缠绵的雨哗哗啦啦下了一夜,第二天晴空万里。
难得不用上班的清闲周末,宛宛懒觉窝到了十一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床,冲了一包燕麦粥果腹。
原本想好好化个妆打扮打扮,但一看见镜子里那张白翻翻没有血色的脸宛宛顿时就没了心情,最后仍旧顶着张大素颜脸出了门。
她大学时期过得拮据,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生活费,那时候化妆品对她来说还是种奢侈品,基本挪不出多余的钱买,护肤品也全靠宿舍里其他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素简的舍友好心匀给她用,最夸张的还是宿舍长,经常揉着她的脸蛋儿说洛微你白长了这么一副小白花脸却不珍惜,你这是暴殄天物。
她底子好,皮肤白,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新生入学军训过后混在一群被晒黑得发亮的学生里显眼得不行,关键她连防晒都没怎么擦过,从那以后也就发觉了天生好皮肤的优势。
后来工作了,身边接触到的每个姑娘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漂漂亮亮,宛宛的生活没有了负担时间金钱都充裕了不少,也渐渐开始注重起这方面来。
可她大多数时候又还是嫌麻烦,素面朝天去上班的次数也多不胜数,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心情好就化个妆卷个头发,心情不好就一副口罩上班戴到下班。
还是杨宇辉来接她,这回他提前过来停在了楼下,她一走出小区门就看见不远处路边带上的一辆车亮了两下车灯。
昨日的阴霾烟消云散,杨宇辉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穿了一身清爽的休闲服,头发往上梳露出精神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整个人都很阳光灿然。
平心而论,他属于长相上等的那类人,家境优越,各方面自身条件都很好,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毕业后没按照父母所想继续深造学业读博考研,而是早早地就子承父业接手了家中入股投资开的一系列娱乐场所。
宛宛曾经问过杨宇辉,为什么不继续读下去。他专业课成绩这么突出,一直都是各个教授口中赞不绝口的优异学生,不像她没有读书天赋,寒窗苦读多年也不得要领,最后只是勉强混了个毕业。
他们同在医科大,杨宇辉的专业却是比她学的药学要吃香热门很多的临床医学,以他当时的成绩,倘若继续深钻下去,取得学位上的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那时候的杨宇辉却只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满不在意道:“人各有志,我的理想不在学医。”
“那你为什么要上医科大?”上就上了,要只是随便混混也不会觉得多可惜,可偏偏他那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到头来却说自己志不在此。
“我爸妈希望我学,我就学了。”
宛宛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杨宇辉眼中的茫然若失,他明明拥有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从来都未曾得到过:“可我只是一个俗人,我只想赚钱,赚很多钱,给我喜欢的人花。”
宛宛和杨宇辉是在兴趣小组认识的,那时候关系已经算熟,他性格开朗健谈,熟络以后就会经常和她聊天,那也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连夏的名字。
他说连夏大他两岁,是个很漂亮的姐姐,他很喜欢她,总有一天他要把姐姐娶进门。
只要说到连夏,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欣喜跳跃的光芒。
“那以后你们结婚了可一定要记得请我喝喜酒啊。”曾经的宛宛这么说。
而今时过境迁,往日的话语生了锈飘散碎在风中,他们也都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