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是个散仙,就算当面杀了,也不为过。”
原来另一个叫季珂,这个名字,却是不曾听过。
“那……那。”季珂似乎有些动摇。
“你难道不想为师父报仇吗?”沉桐继续游说,“况且咱们不是合计过吗,此法,万无一失。”
“可,你怎么知道花灼当下在哪的?又是如何知道,他身上被下了妄念咒呢?”季恒问。
“这便是老天开眼了。好巧不巧,前几日,归墟主来槐江山拜访我舅舅,闲聊间说起花灼。被我听了一耳朵。那归墟主怕是老糊涂了,竟还说了花灼不少好话。”
他说的舅舅,便是槐江山的神明,英招,仙界最高位的巡游神。
而沉桐的母亲是南方雨神,父亲则居九重天阙高位。算起来,他是真真切切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之后。
现下沉桐正跟英招修习,学着掌管四海的异兽。
“那,”季珂又问,“你……真能打得过他吗?”
“你到底是哪边的?”沉桐脸都气绿了,“刻意为他选了禁法术的阵,你还担心我赢不了?”
“不是,我不是小看你,就是有些担心。况且,万一被围观的仙截了可怎么办?”
“我在四海之内多少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选上的神官,谁敢来抢?”
“也对,也对。”季珂素来是个没主见的,沉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便也不再作那无关痛痒的犹豫。
二人统一了口径,便出去了。
角落里,花嫋嫋早就煞白了一张脸,拿手死死捂住嘴才遮住惊恐的喘息。
她听明白了,这二人要借着选神官的幌子,骗花灼入擢选大阵,然后对他下杀手。
得赶紧去报信,可,花灼当下在哪里啊?
她使劲攥着手指,用痛觉让自己冷静下来。
寂灭司、天帝。
不行,他们不会管的,别说现在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有,他们也不会管的。
现在,只能先回家,对,回家,找姐姐想办法。
她双手双腿全在发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我们可是青丘,一定能救哥哥的。
也管不了什么被不被发现,花嫋嫋在九重天阙的大道上一路飞跑。
不过她留了一个心眼,回家前,托付了相熟的仙者帮着留意,若这两天有谁开了大阵选神官,请尽快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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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风雨山,风神宫遗址。
花灼正倚在窗边读信,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尚一无所知,。
信是熏池寄的,他答应花灼,往后会多看顾中山神,也会多给他写信念叨中山的近况。
手中这封写的是钟鼓山前几日发生的种种凶险。
他知道花灼的心思,便特意在信首,拿朱红的墨,斗大的字写了:“接下来我所言之事,千般险恶、万般揪心,但请君千万谨记,咏夜山神一切安好,毫发无损,莫要半途起急。”
花灼细细读完,合上信纸,收入信封,再锁进柜中。
咏夜安然,是今天,或者说是这段时间来唯一的好消息。
这些日子,他蛰居在此,做着引蛇出洞的计划,结果连个蛇影都没见着。
以身做饵,虽危险,但准确,可若再这么毫无进展,就得计划另寻他法了。
到时候,可就真是大海里捞针了。
他实则在盼着,盼望凶险早日降临,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横竖一战,总好过这么不上不下悬着。
所以,当沉桐出现在风神宫时,他下意识绷紧了警惕,心中却拿不准。
怎么会是沉桐?不可能是他吧。
“花灼?”能在此见到花灼,显然也出乎沉桐的所料,“你怎么在这儿,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的语气不乏欢喜,仿佛真的在为这场故地重逢而感到庆幸。
“我……从暗牢出来后,偶尔回来看看。”花灼谨慎措辞。
“我也是,师父走后,我们便散了,偶尔回来,想当年种种,甚是怀念。”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各自心怀鬼胎,却还能有模有样地叙旧。
“当年你入暗牢,我实在替你喊冤。”沉桐先来一出动之以情,“你是我们当中与师父最亲近的,怎么可能下杀手呢?无稽之谈。可我身单力薄,纵大声疾呼,也无能为你免去牢狱之灾。还好现在你出来了。”
花灼便接上一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戏码。就着冤枉入狱的话茬,与其格外惺惺相惜了几句。
而后,他觉得是时候了,便抛出一个试探:“我回来时,见师父这满屋的书册,烧毁殆尽,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还真和沉桐没关系,在无望成为风神官后,他便离开了师门,真算起来,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回风神宫。
但他心里有别的鬼,所以即便对此事一无所知,也不敢表现出迟疑,结巴可就露馅了,于是张口就来:“我也纳闷。我第一次回来时,便发现这书房已然被毁,兴许是天干物燥走了水?”
试探无效,花灼再来。
“这些书册里,有师父多年来记录的四海风事,就这么毁了。”说着他压低声音,“我怕是,有歹人,别有用心。”
“什么?”沉桐惊讶道,“若真是如此,最好让寂灭司察验一番,若这歹人一早就盯上了咱们风神宫,那师父之死……”
他这纯粹是顺杆爬瞎附和,充分发挥想象之力,说到哪算哪,竟也误打误撞,排除了自己在花灼心中的嫌疑。
看来这人,是真的一无所知。他这人花灼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