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女主人,似是打了个哈欠,又趴着继续睡觉。 白若兰抿嘴一笑,将酒壶和花生放在了书桌上。 随手关门离开。 丈夫身上并没有酒味,她刚才情急之下说了程千帆喝酒,这个漏洞要补齐。 …… 程千帆从二楼窗户翻出去。 身形灵巧的几个翻越,轻轻落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分钟后。 来到了来三姑弄十一号的后门,程千帆一个助跑,轻巧的翻上了二楼。 他没有立刻动弹,而是等了半分钟后,才猫腰来到二楼,轻轻敲了窗户。 窗帘拉开。 彭与鸥与程千帆隔着窗户对视了一眼。 窗户打开。 程千帆翻窗进户。 彭与鸥收起手中拎着的那把韦伯莱斯考托转轮手枪。 两个人没有开灯,就这样摸黑交谈。 “目标确定为麦兰码头三菱商社的903仓库。”程千帆说道。 他简明扼要的介绍了行动计划。 “从巴芬洋行的仓库进入,然后出其不意的拿下三菱的货仓。” “巴芬洋行不就是皮特的岳父的洋行吗?”彭与鸥惊讶问。 听到程千帆竟然安排抢劫自己的货仓,彭与鸥非常震惊。 “没错。”程千帆点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 “巴芬洋行的货舱里,有药品、大量的医用卫生棉、纱布、绷带、绑带,医用酒精,此外,还有两个安南步兵营的军装、军靴、毛毯、压缩饼干、罐头、军用水壶等等装备。” 程千帆的口中每每说出一件东西,彭与鸥的眼眸便愈发‘亮’了。 “还有一部分是红酒和香烟。”程千帆继续说道。 “按照我的吩咐,我的手下会将物资尽量转移、藏匿,当然,其中一部分药品和医疗物资,会就近运到对岸,支援国军。”程千帆说道。 “药品等物资可以想办法运走一部分,安南步兵营的军需装备,国军用不上。”程千帆说道,“这个可以趁乱运走。” 在姜骡子找的苦力和运输渔民中,彭与鸥会安排自己人渗入其中,可以趁乱运走一部分物资: 因为此次行动之宗旨,实际上并不是抢走多少物资为己方所用,因为事情紧急,势必会有相当部分的物资因为来不及运输而被焚烧和破坏。 所以,没有人能查清楚有哪些物资被运走,哪些被焚烧,这正是我方人员‘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太好了。”彭与鸥高兴的握住程千帆的双手,“‘火苗’同志,我代表队伍上的同志谢谢你。” 他这两天同‘苗先生’多有接触。 ‘苗先生’讲述了浙南游击区的同志们在何等艰苦的条件下坚决、勇敢的同敌人战斗。 彭与鸥也深深地为浙南游击区的同志们的艰苦卓绝震惊和感动着。 敌人以营连为单位,组成“清剿”队,每天清晨出发进山“抄剿”,傍晚返回驻地。 敌人会运用“听响声,看烟火,跟脚印”等办法搜寻游击队,并派出便衣侦探,伪装红色队伍,或到山林中伏击游击队,或到村庄中骚扰群众,破坏红色游击队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此外,最重要的是,敌人实行经济封锁,断绝红色游击队的物资来源。 限制群众购买粮、油、盐等日用食品。 对有些物品,如布匹、胶鞋、电池等严加控制,不准群众往山里运送。一经发现即以“通匪”、“济匪”论罪全家处决。 为了配合军事“清剿”,国民政府专门颁布了《剿匪区内各县编查保甲户口条例》。 规定‘剿匪前线’各县圩镇村庄,一律按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五保为一联保的形式编组保甲,实行联保连坐法。 即发现一户“通匪”,十家株连,满门抄斩,一保“通匪”,五保连坐。 并将保甲内18岁至45岁的男子编成“铲红义勇队”,严密监视和控制群众的行动。 由于国民党军长期的军事“清剿”和严密的经济封锁,红色游击队的生活异常艰苦,特别是民国二十四年后,进入了最艰苦的阶段。 游击队在深山里搭竹棚、杉皮棚和茅草棚居住。 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平均五六个人才只有一条破毯子,大家轮流使用。 国民政府实行移民并村之后,游击队粮食断绝,只好以野果、野菜、竹笋充饥。 游击队员们风餐露宿,昼伏夜行,几乎过着野人般的生活。 在如此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人民群众依然冒险暗中支援红色队伍。 群众把自己的口粮、食盐等日用物资埋起来,作好记号,留给亲人游击队。 群众把大米、食盐、情搜放在竹杠中,趁上山砍柴之机把它留给红色游击队,自己则换上新砍的竹杠挑柴下山。 不过,国军后来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曾经下达命令,看见百姓深入可疑区域砍柴,‘但有怀疑,可不经请示,以通匪名义射杀’。 红色游击队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严寒天气不敢生火做饭,生吃麦糠,树皮,喝污水,军装破破烂烂,无法御寒,普通的伤风感冒,就可能导致将士们的牺牲。 红色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