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常与日机在空中作战。” “打仗就有牺牲,也许在某一天,我的飞机便可能被日机击落。”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父亲、母亲、大哥、小妹、潞芸,请你们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 “我是为国家和人民而死,死得有价值。” “如果莪牺牲了,切望父母节哀,也希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继续投身抗日,直到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 沈怀明放下笔,仔细看了一下这篇日记。 想了想,他又翻开一页,落笔写下:致潞芸吾妻。 “我爱你至深,你能感受到。” “你爱我之深,我亦知晓。” “我们热切爱着对方,这是我的幸运。” “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帝国主义侵略,这是国家和民族的不幸。” “国有难,吾辈军人当不惜此身。” “我们爱着彼此,相知相爱。” “我们都爱着我们的国家。” “潞芸,倘若我为国捐躯,请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你仰望蓝天,看那白云浮动,那便是我在守护你。” “爱你的怀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二十八日。” 沈怀明再度放下笔。 他踱步片刻。 又回到书桌前。 将日记翻页。 拿起钢笔。 “致大哥,二哥。” 他思考良久,最终只落下一行文字。 “倘弟先走,两位哥哥不要悲伤,我为国家民族而死,死而无憾。” 尽管他多年未曾同大哥卢兴戈、二哥程千帆联系,但是,他知道他们必然在做着为国为民、且极为危险的事情。 他知道保密,不能多写,便只留下这一行文字。 上海。 “法租界的天空,是蔚蓝的天空。” “法租界的土地,是自由,安全的热土。” “千帆不才,愿以竭诚之力辅佐金总,打造一个安定、团结、幸福的中央区,此中央区,当为法租界典范,当为上海之典范!” 说完,程千帆副总巡长大手一挥,两名巡捕抬着一面牌匾上来,此为热心市民所赠,上书: 保境安民中央区、朗朗乾坤典范区! 哗哗哗。 现场掌声雷动。 主席台上的坦德先生、席能阁下听了修肱燊的翻译,频频颔首,金克木金总也是面带笑容。 好不欢乐! 会议结束,程千帆面带笑容,接受诸多同僚的祝贺。 志得意满的程副总巡长和老师修肱燊边走边说话。 走廊里,程千帆抬头看: 天空中飞过一群白鸽,鸽哨声划过天空。 莫名,他想起了二弟。 上次一别,已近两年。 二弟时常搏击长空,与日机殊死决斗,守卫祖国的天空。 当保重! …… 翌日,暨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二十九日。 “郎中一直深居简出。” “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警察医院四号楼的那套房子里。” “他即便是偶尔出来,也多是戴着口罩,看不得真面目。” 圣母院路的一个咖啡馆的隐蔽角落,程千帆和乔春桃秘密会面,桃子向他汇报了监视警察医院的那个神秘医生的情况。 经过暗中调查,该名整形医生姓茅,其名茅岢莘。 确切的说,这应该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擅长眼部和口腔科的手术治疗。 程千帆搅动咖啡勺,微微皱眉,“最近他一直没有坐诊?” “没有。”乔春桃摇摇头。 程千帆拿起咖啡杯,轻轻饮了一口,本来他的计划是安排人以要做眼部整形的名义去看诊,直接接触这名神秘的医生。 只是,上海特情组除了周茹和盛怀珍之外,并无其他女性特工。 两人都非行动人员。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和程千帆有些瓜葛,一旦被怀怀疑上,极可能将怀疑的目光牵连到他的身上。 程千帆便向武汉总部求援,要求支援一名机敏可靠的女性特工人员。 且指明该女特工必须为单眼皮。 戴春风一开始的不允的。 并且发来私人密电,训斥程千帆作风不正,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怎么?不要双眼皮,只要单眼皮,你现在玩女人还玩出花样了?” 程千帆大感委屈,他秘密发报,作出解释,提及目标人物曾暗中打探过他的消息。 戴处座终于同意。 上个月,这名单眼皮女特工辗转抵达上海,却不料那名茅医生暂停坐诊。 根据打探来的情报,这位茅医生最近正在潜心研究一个医学课题,无暇他顾。 …… “你觉得这个人有可疑之处吗?”程千帆问乔春桃。 “从表面来看,此人循规蹈矩,忙于医学研究,并无异常。”乔春桃思忖说道,“但是,正因为此,属下认为组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