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本身是真的,还是说是诬告,单单说这个桉子,程千帆本身并没有掌握其他确凿的证据以兹证明张萍是红党。 他此前带人去抓张萍,盖因为在程千帆的心中张萍毫无背景,此事是手拿把攥的,人抓了,张萍本身是不是红党都不重要了,程千帆说她是,她就是。 现在则不然,程千帆估计也没有料到张萍竟然是赵枢理的姨太太。 有了跟脚的张萍,便不再是被‘小程总’任意拿捏处置之辈,无论是要抓张萍,还是要审讯,都必须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很显然,程千帆没有。 既如此,程千帆现在就有些坐蜡了。 “好嘛,都是误会。”金克木哈哈一笑,打破了微妙且尴尬的气氛,“那个谁,‘三眼皮’乃是无恶不作的瘪三。” 两人都看向金克木,目光闪烁。 金克木继续说道,“‘三眼皮’为了一己之私,攀诬张萍,程副总职责所在,却是被贼人蒙蔽。” 程千帆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金克木又看向赵枢理,“女人嘛,受了委屈,男人就该为女人出头,这没错。” “不过,都是同僚,些许误会。” 金克木看着两人,“今日之事,传令下去,谁也不许再提,大家也不要因为些许误会伤了和气。” “听金叔您的。”程千帆嘴角挤出笑容,说道。 “感情我的女人就这样被欺负了?”赵枢理冷哼一声。 几分钟后,小程总和赵探长从总巡长办公室出来,两人甚至面带笑容,言谈甚欢。 此事全系‘三眼皮’攀诬引起,最终,经过中央巡捕房三位高层的闭门会议,最终决定严惩造谣攀诬者: 对攀诬者开出巨额罚款,限期缴纳,以赔偿张萍女士的名誉损失以及小程总的精神损失,还有金总的居中调停辛苦费。 鉴于攀诬者‘三眼皮’不幸酒后落水身亡,俗话说的好,当世债,当世销,巡捕房特恤其家属代为缴纳罚款。 如此,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 程千帆站在窗户边,嘴巴里叼着一支烟,右手撩起窗帘,看着楼下院子里赵枢理扶着吓坏了的张萍上了一辆小汽车。 楼下。 张萍似乎要说话,赵枢理微微摇头,眼神示意: 上车再说。 赵枢理亲自驾车,张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启动,掉了个头,然后开出了中央巡捕房的院子。 “程千帆刚才在盯着我们呢。”赵枢理这才开口说道。 “这个程千帆,果然是坏的流脓的反革命。”张萍骂道,“这个人就像是毒蛇一般。” “这次虽然成功躲过一劫,但是,我敢肯定,你已经落入了程千帆的视线之内,以后一定要当心。”赵枢理说道。 说着,他又摇摇头,“或者说,不仅仅是你,我也要更加小心,正如你所说的,程千帆就像是躲在暗处,随时可能出来害人的毒蛇。” “要是红队还在。”张萍恨恨说道,“程千帆这种人,就该一枪干掉。” 说着,她叹了口气,几年前特科遭遇敌人摧毁,特别是特科红队,几近于全员牺牲,若是‘陈州’、‘鱼肠’等同志还活着…… 赵枢理也是沉默了,张萍的话,令他想起了当年特科最辉煌的时刻,只可惜,当年的老战友,现在几乎大多数都牺牲了。 …… “今天的形势非常严峻,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了的?”张萍问道。 若非赵枢理及时赶到,她都已经做好了最坏情况下的准备了。 “不是你安排的人向我传讯?”赵枢理轻点刹车,问道。 “没有。”张萍摇摇头,“事发突然,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出反应。” “最重要的是,我完全想不到自己是哪里暴露的?”张萍皱眉,说道。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她是和组织上失联状态下,不存在被其他人牵连的可能性,好几年都没事了,敌人怎么会又突然查到她头上的? “有人向院子里扔了一个布包,布包里包裹着石块里,还有一张纸条。”赵枢理说道,“纸条中说你被人检举了,巡捕正赶去抓你。” “纸条呢?”张萍立刻问道。 “烧了。”赵枢理说道。 这种纸条,必须第一时间销毁,但凡有一个字留下,都可能给己方以及其他同志引来危险。 “‘三眼皮’,纸条上说是这个人检举了你,对这个人,你有印象吗?”赵枢理问道。 “‘三眼皮’?”张萍有些茫然。 “这个人在自来火行街讨生活,眼皮上有胎记,看起来像是多了一层眼皮,便被人称作‘三眼皮’。”赵枢理想了想,说道。 对于这种在市面上厮混的瘪三,赵探长心里门儿清,这也是为何他收到情报得知是‘三眼皮’举报了张萍,能够那么迅速的做出反应,派人干掉‘三眼皮’的关键原因。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张萍思索片刻,露出惊讶之色,“是有这么一个人。” “那还是‘黎明’没有背叛革命,还在特科的时候,这个人是特科红队的发展对象,有同志揭发这个人流氓习气,还抽da烟,然后这个人就被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