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舞剑的风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对于刀剑的声音,展昭向来很敏感,他四处望了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迷了路,正厅鼎沸的人声不知何时早已消殆,周围也没有灯笼烛火,还好月色明亮,不至于漆黑一片, 他轻靠在一个足以挡住他的巨大山石之后,一面暗自感叹这杨府真是够大的,令自己都迷了路,一面细细听着舞剑的声音,他听得出来,这人速度奇快,招式凌厉,是个高手,他猜想着对方究竟是何身份,在杨府主人大婚,举府上下喜气洋洋的日子里,在这个漆黑的角落里,舞剑弄清影, 突然“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酒坛撞击山石,摔得四分五裂, 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始终不是大丈夫所为,展昭也没偷听偷窥的爱好,他抬脚刚要离开, 对方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谁!”话音未落,一道白光向展昭猛地袭来, 展昭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对方并不罢休,反手一挥,速度奇快,若不是展昭反应灵敏,此时的他早已身首异处, 对方一味地砍杀,招式狠辣决绝,都是冲着取展昭的性命而来,巨阙在杨府门口就已被卸下,展昭没有兵器可防守,只能躲闪, 一个闪身,刚刚置于身后的山石瞬间分崩离析,展昭寻着个破绽间隙,迅雷之势将对方持剑的手反钳制在他的身后, “展某无意叨扰,只是天黑再加上对杨府地势并不熟悉,这才冒犯了姑娘,”展昭急忙解释着, 就在刚才不过交手的功夫,展昭借着月色,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女子身份,一身白色劲装,利落的马尾,年纪并不大,远山眉眉眼如画,眼尾泛红,刚刚哭过,眼神凶狠凌厉却藏着一丝解不开的委屈哀愁, “你放手!”女子怒不可遏,她试图挣脱开展昭的束缚却是徒劳,“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展昭觉得自己是解释不清了,他当即抬手卸下了她的剑,扔在一旁,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展大人!”展昭闻声回过头,只见杨寒眼神阴郁的向这边走来,面色不善,来势汹汹, 身穿大红喜服的他在这个夜里格外的刺眼, 展昭松开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见到杨寒单膝跪地,低着头,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强烈的酒气袭来,杨寒皱了皱眉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随即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展昭,换上了一贯谦和有礼的微笑,“是不是杨某招待不周,前厅的饭菜不合胃口呀?” “杨指使多虑了,展某只是觉得不出来走这么一遭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两人各怀心思,对面前的白衣女子两人只字不提, 杨寒点了点头,“难得展大人有如此的雅兴,”目光随即又移向了一旁的白衣女子,眼神也陡然冷了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展大人也是你能动手的?” “属下知错,”白衣女子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哎……杨大人……”展昭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就是展某无意唐突,与这位姑娘并不相关,是展某之过,”他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若有所思,“前厅的同僚还在等着你呢,我们走吧……” 直至两人离开,白衣女子这才抬起头,看向展昭背影的眼神并没有感激,只有无尽的怨怼与恨意…… 展昭回席的时候曲以宁正在把螃蟹壳试图拼回一只螃蟹的模样,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展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你和别人打架了?” 展昭面露疑惑,曲以宁指了指自己的脸,展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沾染了血迹,可能是刚才摔碎的酒坛碎片划破的,没有痛感,他一直没有发现, 展昭转过头看向杨寒,此时的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和在座的各位同僚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和刚刚眼神阴鸷冷若冰霜的他判若两人,展昭不禁疑窦丛生, “刚刚后院有个人的身形很像你,”展昭边说边坐在曲以宁的另一边,随口说道, 不对!展昭猛然抬起头,她的身形不是像曲以宁,是像那晚行刺三王爷的刺客! “相似的人有很多,有趣的我独一个,”曲以宁大言不惭,她始终低着头着手她的“大工程”,并没有发现展昭的异样, 距离那天行刺的日子太久远了,展昭已经记不起那个刺客的模样,只隐约记得她身上的乖张杀气, 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并不能确定今晚的白衣女子是否就是那晚的刺客,毕竟自己也曾错认曲以宁是那夜的刺客,但是如果她真的是的话,整件事情就变得严重起来,一个位极人臣的权臣若是心怀不轨,届时必然会翻江倒海天下大乱…… “它的□□已经消失,但灵魂永远存在我的心中,” 曲以宁盯着螃蟹壳振振有词,消弭自己吃掉它们的愧疚,她的自言自语拉回了展昭的思绪,他不再去想,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笑意, 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看见曲以宁,心里总会流过阵阵的暖意,每次她都能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灵魂,她是纷乱世界里的美好,令人着迷, “我们带点回去给大人云深他们吧,”自己吃饱了还惦记着开封府的众人们,曲以宁正为自己的大公无私感动的快要落泪的时候,只听见展昭的声音在一旁幽幽的响起, “连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