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它打过,会一生孤寡的。”
涂七娘吐舌道:“还有这等说法?”
郝氏笑道:“都是这般讲的,哪里考证去,快做饭吧。”
等涂七娘接过擀面杖进了屋子,郝氏便揽过静安和英子,擦去两人额头的汗珠,疼惜道:“瞧你俩,受了风寒倒怎好,以后可千万别跟你们自谦哥哥学,这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样子。”
静安笑道:“伯娘,我爹爹说,他就是一头小蛮牛。”
但英子却道:“舅娘,我自谦哥哥可好了。”
而自谦便讪讪着道:“娘,以后当着妹妹的面,你莫要编排俺。”
郝氏虽白了他一眼,却仍是宠溺道:“偏你鬼话多,还不快带妹妹盥漱。”看着三小儿蹦跳着去了,那心中不禁一阵满足,遂愉悦着进得屋子,帮涂七娘忙活起早餐。
这般,待饭毕,自谦、静安和英子,自是去了私塾,而俞大户也往外院,同俞四商量年底收租之事,只剩三个妇道人家,闲着无聊就说在一处。
只听郝氏问俞老太道:“娘,那海物还剩下不少,昨夜也没来得及让林妹子带些回去,不如今个我给送过去吧。”
俞老太摆手道:“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就成,无须问我。”
涂七娘听后,笑道:“嫂子,既然老太太放权了,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如此,等郝氏和涂七娘忙活一回,提着东西来到步家住宅,步师爷已是去了私塾,而林氏正在做针线。见二人进门,便忙放下手头的活计,笑迎着让上得了炕,又拿出炒花生之类的,就吃着拉起家常。
这时,郝氏问道:“怎么没见二大娘?”
林氏叹道:“今早做完饭便回去了,好像她那两个儿子又不安生了。”
郝氏同情道:“皆说养儿防老,看来也不尽然。按理儿说,一个孤寡老太,家里两个儿子,何至于无依无靠。”
林氏无奈道:“谁说不是,说起这事,也实在令人心寒。”
原来,两人口中的二大娘,乃是步师爷没出五伏的长辈。男人死的早,等好不容易,独自将孩子拉扯长大,偏又赶上儿子、儿媳皆是不孝。
而那时静安还小,步师爷见其可怜,就让来家中帮忙照看,并做着一日三餐,算是兼之接济了她。这般,方才得以过活下去。
言归正传。待叹息一回,听得郝氏又道:“昨个那海物还剩下不少,给你拿过一些,放在外屋。”
林氏笑道:“咱们又吃又拿的,这便宜可占大了。”
涂七娘好笑道:“步奶奶,咱们不就是吃大户来的么。”
林氏娇嗔道:“你这死丫头,再敢奶奶长奶奶短的,看我不收拾你。”
涂七娘忙故作讨饶道:“步奶奶饶命,小女子不敢了。”
林氏遂一把拽过她,便挠着痒闹在一处。郝氏笑道:“瞧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倒像孩子般。”
说着,就拉住涂七娘,无奈道:“七娘,你算是长不大了,今早才和自谦几个疯过,现在又来招惹你步家嫂子。”
林氏便调侃道:“姐姐,怕是咱家七娘,想那教书匠了吧,也不知他几时才能到。”
郝氏也打趣道:“该是快了,不出这几日,也省得有些人抓耳挠腮的念着。”
涂七娘啐了一口,又拉扯着二人不依起来,直待闹够了,方才正经说起了话儿。只听郝氏感慨道:“这日子过的可真快,转眼就是一年。”
林氏也叹道:“谁说不是,算着俺们回鹰嘴崖也有十余年了,本想能在烟祁城安生过一辈子,不曾料到,却在这山沟里窝了下来。”
郝氏便问道:“妹子,可是想家了么?”
林氏摇头道:“也不是多想,爹娘皆已不在了,有个兄弟也成家立业,倒没甚么挂怀的,”
遂而又苦笑道:“可近来却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一个男婴,五官不清,只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偏始终无法靠近半步,醒来就难受不已。”
郝氏惊道:“可是那个小产的孩子么?”
林氏不禁抹着泪儿道:“俺也不知,想起来便真的好恨自己,那会儿也是年关将近,不知怎的,竟好端端动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谁知,又上冻路滑跌了一跤,一条小生命,就那般被我无辜断送了,引产的婆子说是个男婴,且已成形????????????”遂呜咽着说不下去。
涂七娘也不由淌起泪儿,问道:“那时步师爷呢?”
林氏叹道:“他那日被衙门公务缠身,后来,我虽没被埋怨,可俺知道他心里定也很苦,当听郎中说,以后怕是怀孕不易,便更加嗜酒起来。
我也曾劝过他,不如纳个小妾,好歹留个后,偏只是不肯,索性就辞任带我回乡,直至静安的到来,这个结才算是解开了。”
涂七娘闻过,羡慕道:“步师爷真是好男人。”
而郝氏却感叹道:“仅这点缘分吧,那孩子欠你稍许母子债,你欠他一滴亲情泪,等还过便了了,一刻都不多待。”说着,也不禁流起了泪。
涂七娘知她定是心有感触,又勾起了对夭折女儿的悲痛,就忙劝道:“嫂子,你也别多想了,这些年才好着呢,可不敢再伤神了。”
林氏遂也歉意道:“姐姐,是妹妹不好,不该提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惹你难过。”
郝氏擦着泪儿,强颜笑道:“没事的,便是你俩不提,我心里也总会时常念着。这不,前夜还梦着那丫头跟俺说,娘,我冷。
待醒来一寻思,可不是么,她还有几件衣服留在家中,当初是要留作念想,就没舍得烧掉。昨个你们离去后,我便偷偷拿到后院一把火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