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她眉头微蹙,眼神里也充满了警惕性,“你找我有事?”
“这个给你。”十几张红钞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并用一根黑色头绳绑住,齐怜从包里掏出来,转手递给了姜藤,“好歹是占了个约拍的位置,钱还是得算清。”
姜藤并没有立马接过,“你付过定金,我也没给你拍,这钱不需要。”
说罢,姜藤转身就走,她穿着深灰色的无袖长T与黑色短裤,刚吹过的长黑发柔顺又蓬松地披散在腰间,楼道里偶有凉风吹过,淡淡玫瑰香袭来。
齐怜便是望着她潇洒的背影,着急开口:“那我是想跟你道歉呢?”
姜藤没回头,甚至踩着石梯的脚步都没停下,冷冷的一句话从二楼砸下,“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事,而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片刻后,关门声响起,重重砸在齐怜的心脏上。
姜藤不是活菩萨,施暴者永远也不会懂,一句自以为是的“对不起”根本弥补不了受害者内心留下的阴影,如果可以,姜藤要伤害过她的人永远活在愧疚里,最好和她一样,痛不欲生。
出门时她随手关了灯,现如今,眼前昏暗又寂寥。
她点燃一根烟,走近飘窗坐下来,望着齐怜走到巷子口,打车离去。
“叮——”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事情扎堆地来,姜藤心里腾起点躁意,她拿过手机扫了眼备注,是未知号码,顿时觉得疑惑。
刚接通,手机里头响起约莫二三十来岁的女人声,“请问是江焰的姐姐吗?”
姜藤不明所以地答:“算是。”
“江焰从昨晚自习请假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学校,他是生病了吗?”
班主任的话传入姜藤耳中,她抽烟的动作不由得一滞,“他没去学校?”
可是他也没回家,能去哪?
班主任多唠叨了几句才挂,说江焰转学前的成绩不错,希望姜藤好好督促,别让一个能学习的好苗子学了坏,也让江焰明儿来学校时去趟办公室。
姜藤暂时应下,同时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
她不由分说地拨通江焰的号码,但毫无疑问,对面是关机的状态。
姜藤盯着自动挂断回到通话记录的页面,气不打一处来,无声骂了句操。
这小子是真出事了,还是被她那几句话刺激到玩起离家出走的套路。
鸦岗就那么点大,但真要找一个人,还挺不容易,尤其是江焰初来乍到,他能去哪个地方。
姜藤匆匆离家下楼,手机也没闲着,一直给江焰打电话,在十字交口的时候,她撞见了打牌回来的王庆,二话不说将他堵住,神色严峻道:“你今儿见过江焰没?”
王庆最近气运不行,方才连输好几把,本就心里窝火,听了姜藤的话,几乎一点就炸,“没见过没见过,要不是那小子,我至于落到现在这副逼样…”
“真没见过?”姜藤不信,她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江焰和他们已经混成一伙。
王庆内心也有点崩溃,一张老脸皱巴巴地说:“他不是一早就跟你走了吗?!”
姜藤紧紧盯了王庆好几眼,确认他不是在说谎后,一句废话都懒得跟他说,抬脚就走。
她知道江焰打架是挺厉害,但不知道钱飞海那一帮人和江焰以及夏正寅的关系,要是夏正寅咽不下这口气,耍阴招也不是没可能,那江焰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真要在鸦岗出什么事,陈沁问起来,又是一堆麻烦。
从傍晚到凌晨,姜藤几乎将鸦岗大大小小的巷子都找遍了,愣是江焰的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手机也是没打通过,甚至也宣告关机。
凌晨时许的庙街,黑沉沉的云遮蔽明月,天边也窥不到半颗星星,摊贩沿街聚集,各种各样的特色小吃足以让外地来的游客看花了眼,五色灯火绮丽,熙熙攘攘的人群。
姜藤穿梭其中,像误入了阴曹地府里的极乐世界。
她着急担忧的模样,和一张张笑脸,格格不入。
从街头到街尾,姜藤疲惫地靠在庙街门楼的墙壁上,没电关机后的手机像废铁,她茫然四顾,忽然在暗处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长桥下有两条沿河观景走廊,江焰便是坐在最上面一阶的楼梯,烟头猩红的光忽暗忽明,映衬他眼底落寞。
姜藤远远望着他,担忧降下,忘却了一身疲惫,怒气腾腾地走向他,最后毫不犹豫地摘下小挎包,在江焰听见动静转过身之际,狠狠砸进他怀中。
“江焰,多大的人了还搞消失这一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第一次抽烟,味道真不好受,但叫人上瘾,阶梯旁已躺着五六个烟蒂。
他垂着眼帘,侧脸棱角分明,在暗夜下线条薄而利,像匕首。
可说话时声音低,失落与委屈皆有。
“…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