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力量渐渐消失了。”
他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脸上肌肉明显舒展开来，俊朗的气息引得路过的女生侧目。
孟年年定定看着他，心底浮现出深深的疑问：他口中所谓心灵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怎样消失的？为何会消失？但习惯性沉默不语，因为她隐隐感到，很多时候人们说话只是为了倾诉而已，并非真正想探讨什么。
费卫江捕捉到她的视线，扬起柔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实习顺利吗？”孟年年问，她知道费卫江按照签约银行的安排入职前要见习一个月，这段时间都在早出晚归。
费卫江表情颇有几分耐人寻味，斟酌着开口：“怎么说呢，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说我没有预想过这种不一样，而是程度的差别。真羡慕考上了研究生的同学，还能在学校待两年。”
“可你并不真正羡慕他们唉。”孟年年指出。
“没错，”费卫江挑挑眉：“人总归要踏入社会的，尽管现实很残酷。校园毕竟是一座精心打造的空中楼阁，使用同一套评价标准，让学生相信他们是平等的。”
说到最后，他略微提高了音量，呼吸急促起来。
孟年年走在费卫江身边，隐隐感到他心底积蓄着一团愤怒的暗火。
他比以前更加帅气，身姿挺拔，手指干净修长，利落得体；初入社会的经历赋予他某种深沉的变化，在人群中熠熠夺目。他的大学时代堪称完美，名副其实的学院明星，学生会副主席，成绩优异，温文尔雅，老师和同学均青睐有加，像光滑的蛋壳般没有轮廓。
孟年年莫名联想到易许，那家伙则像凹凸的月亮表面，棱角分明。
夜幕降临，路灯在沥青水泥地面洒落一个个灰白光圈，仿佛漂浮在海面上缥缈的渔火。
“或许……是学生选择相信他们是平等的。”
孟年年的话听在费卫江耳朵像嗡嗡的回响，一个念头流星般倏忽滑过脑际，他喉咙干得沙沙作响，不自在道：
“所以，生命是贫瘠的沙漠，自由意志是海市蜃楼。”
孟年年恬静地笑笑：“我听说大四学生流行去雍和宫拜拜，据说很灵验。学长你有去吗？”
“改天去试试，有效果了告诉你。”费卫江清咳几声掩饰心底异样的情绪。
“好。”
绿树在夜间迸发出甜蜜诱人的气息，伴随夜风低吟，宁静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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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卫江去没去雍和宫，孟年年不知道，但大二暑假开始时，6135寝室全员结伴前往了。那是盛夏时节里最为平常的日子，阳光明媚。
从西门走到地铁站的路上，简飞扬喋喋不休：“作为全国重点高校的大学生，我们全应当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边说边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样你还参加我们的迷信活动，岂不明知故犯。”邵丹心啧啧。
“我乐意，要你管。”简飞扬立刻炸毛，她喜欢热闹，精力充沛，片刻都静不下来，没那么爱学习，宣称高考已经耗掉毕生全部的专注力。按其话说，拉变形的弹簧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原状，惟有在每逢考试周时发挥残力而已。孟年年对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诌钦佩不已。
“谁要管你，谁想管你！”邵丹心说。
话音刚落，走在孟年年旁边的两人瞬间变成乌鸡眼，幼稚地互不搭理，她感到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