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因为你。”天极圣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凡是果,皆有因。那么,你来代替我吧。”
最开始的痛楚自左肋传来,接着是燃烧起来的指尖,你在那一刻共享了天极圣使用那扇门的情绪,和将人搅碎的痛苦,连穿心的痛楚都不那么真切了。
“爱!醒过来!”你听见了五条悟的声音,充满担忧、焦急。
你猛地吸了口气,痉挛一般地弹动了一下,从现实世界醒了过来。
濒死的痛楚贯穿了你的身体,你的头脑里还回荡着天极圣的声音,来来回回,像是一场诘问。
“那么,你是我的因,还是我的果?”
混乱模糊的光影充盈了你的双眼,你恍惚看见了三个头,正挤挤挨挨地凑在你的面前,喉头骤然一腥,你猛地坐起,撑着床榻呕出一口血,暗红色的血溅满了米白色的地毯,你还是看不清,眼神聚焦不起来,只是趴在床边狼狈地咳嗽着。
“爱!”三个人见你如此,惊叫了一声。
五条悟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臂,就想将你扶起来,他手下的皮肤却骤然开始变红,泛起狰狞的水泡,让他不得不松开手。
反转术式已经凝聚在家入硝子的指尖,但那股力量很快就被你的皮肤排斥了出去。
每一次被触碰,你的皮肤就会像是被沸腾的开水烫过一样,迅速变红、长出水泡,然后溃烂。
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死去的痛楚如此清晰,你张了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出去。”
看不清他们三个人的表情,却能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在逐渐增加,你疲惫又痛苦地说:“离开我的房间,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要踏足。”
诘问的声音还在回响着,让你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光影被眼睛捕捉到,你撑起身体,被劈开的疼痛自脚尖传来,并不尖锐,和现在身体各处的伤口一样,你的精神仍然沉浸在被刺死的那个瞬间。你走向了房间的中央,念着开启的咒言:“无人可见,无人可知,生者见魂,死者归家。”
你倒进了水晶棺中,伤口的溃烂停止了,一切都开始逆转,身体各处的皮肤重新长了出来。
然而声音还是没有停止,你头痛欲裂,根本无法思考的脑子选择了一个答案:“我是你的果。”
“那么,来看看我的结局吧。”天极圣的声音远去了。
你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地方,让人作呕的鲜血铺满了整个神祠,已经是晚上了,没有烛光,你什么都看不清。
你转过了身,看到依然明亮的水晶棺,它在那堆鲜血中显得圣洁无辜,好似什么都无法改变它。
你第一次这么憎恶它。
血镰被随意地弃置在地上,你下意识地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可以碰到东西了。
你的五感全部恢复了,那些痛感也从身体上消失了。
透过水晶棺的反光,你看到了自己,穿着红色巫女服,头发上缠着彩绳,发尾坠着铃铛。
就像天极圣一样。
头顶传来一声脚步声。
就在你仰头的那个瞬间,神祠的顶骤然发亮,光刺得你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你又站在了神祠里,这是一个燃着烛光的夜晚,中年男人和尚年轻气盛的青年争锋相对。
“您怎么能这样!”天极博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一个人死在了大家手中!您甚至都不惩戒那些对她下手的人!”
“法不责众,他们已经向我忏悔过了。”天极正彻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在看一个满意的作品似的,“博,你是家族的继承人,当以大局为重。”
“那圣又做错了什么!”天极博的眼睛都红了,一想到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惨状,他就一阵心绞痛,“那是我的妹妹!您的女儿!”
“这是圣的劫数。”天极正彻温柔地看着水晶棺中的女子,“她想留下来做地上的神仙,可惜啊,天不允许,把她重新召了回去。”
“父亲!”见着男人对天极圣漠不关心的样子,天极博忍无可忍地叫道,“母亲已经死了!”
“胡说什么,你母亲只是睡过去了。”天极正彻厉声呵斥道,“没大没小的,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那死亡又凭什么是圣的劫数!她才十五岁!”天极博看向了棺中的女子,“圣为母亲供奉了生命中一半的时间还不够吗!”
“凡是因,皆有果。歌子现在能活下来,多亏了圣。”天极正彻喃喃着,“圣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了歌子,这不过是在回报恩情而已。”
“所以您设计了一切,杀了圣。”原本还怒意蓬勃的青年冷静了下来,“原来是真的,圣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天极正彻惊愕地抬起了头。
天极博朝你招了招手:“圣。”
知道此刻的你就是天极圣,你犹豫了一下,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哥哥。”你对着天极博喊了一声,看他骤然湿润了眼眶。
“对不起,圣。”
青年的眼中满是歉疚:“要是我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历史,你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用自己的术式去影响别人的寿命。”天极博转向了天极正彻,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望之色,“在村里流传祭器的传言,然后把圣逼上绝路。父亲,你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以死作为束缚,换来绝对能实现的奇迹。”嘴巴不受控制地动了,“只要他在我睡觉的时候,对我这么说一句,就够了。”
“世间值得上奇迹二字的,不过是死而复生,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