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概率是我还不起的。
我曾经一本正经的问过御影玲王,你爸不会拿钱给我让我离开你吧?我比划着几摞钱垒在一起的厚度看他,比如一个亿什么的。
原本端正的坐姿没能维持多久早就歪了,他靠着我,半扎起的头发落在我的肩膀。
哈?哒哒敲在电脑上的手一顿,御影玲王抬头看我,眼神似乎是在说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我点点头,冲他露出放在自己电脑前的手机屏幕。御影玲王拉着我的手腕凑近,觑着眼看上面略小的字,逐字逐句的念。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他给的好少。
念完过后,这人还不忘跟着补充点评一句。他眼神认真,嘴里说的话真诚的发自肺腑。高大的少年软成一摊,大了一圈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指尖慢慢下滑着屏幕。
你会因为一亿离开我?柔软的头发蹭着我,这个玩笑里莫名带着些认真,我看了一眼面前电脑里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创意计划书,想起连着加了一周的班,开始思考起御影玲王他爹拿着一个亿来砸我让我离开御影玲王的可能性。
我嗯一声,拉长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多少显得诚恳一点。那可是一个亿。
靠在我身上的人撅着嘴,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他放下我的手机哼哼两声,问然后呢?
脸颊两边的头发挡住了御影玲王的眼睛,我思索三秒,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说,然后我就带着你跑路。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太满。御影玲王永远都是勇往直前的那一类人,无论是在黑尾铁朗在白宝做排球宣传时跟他打比赛也好,还是生意场上稳重果断也好,面对问题时选择逃避的只有我一个。
所以我给自己找好了无数理由,在又一个凉风吹过的冬天,义无反顾的抽回了被御影玲王紧握的手转身离开。
连句分手都没给他留下。
6.
住在隔壁寝室的帝襟杏里小姐和我一样是一天明明就二十四小时却要被资本主义压榨二十五个小时的可怜人。或许是惺惺相惜,借调到蓝色监狱服刑,哦不,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们迅速发展成了可以一起去澡堂洗澡的关系。
温热的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我看着一旁坐在小凳子上捂住脸颊的帝襟杏里感叹她在足协工作也不容易。来澡堂之前,她甚至还去帮绘心甚八洗了衣服。
“那个…恕我冒昧,能问一下你之前为什么分手吗?”帝襟杏里欲言又止,在我看过去时慌乱的摆摆手,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女孩子之间的闲聊难免会提到这些事情。
挂在脖子后面项链上的戒指实在显眼,我洗澡时没有把饰品取下来的习惯。第一次一起洗澡时被她看到,也只是随口用前男友送的东西敷衍过去。不过现在想来,谁会整天戴着前男友送的东西,也不怪她会好奇。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给她推荐的那些用来打发时间的狗血小说起了作用。
“我出轨了。”偏高的水温烫的人忍不住叹息,我索性躺在浴池里让自己漂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是吗,那对方还真是人渣…嗯?诶?!”帝襟杏里还在旁边冲洗身体,她头上包着毛巾,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听完我的话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我觉得这个分手解释和对外宣称简直完美。
最初被问及出轨对象时,被我抓来站在身边的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板,我扯黑尾铁朗的衣服试图让他帮我演戏,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今年排球的项目御影家也投了几个。”
我又看向孤爪研磨。
在YouTube上已经相当有名的游戏主播从游戏机里抬起头来睨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痛心疾首,表示这俩人简直没有一点青梅竹马的情谊。
蓝色监狱的经费大部分投在了球员上,所以哪怕是员工待遇不错,也没有好到房间里拥有独立卫浴的地步。从宿舍走到浴池,用的和球员是一个通道。
紫色的头发还湿着搭在肩膀上,看上去比之前长长了些,在统一发放的睡衣上晕出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对方的眼睛在落到我这里时微微睁大,我想,御影玲王可能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我。
排协和篮协的人只是临时被绘心甚八拉来当作给足球联盟押注的筹码,这里的球员明显跟平日里接触较多的帝襟杏里要更熟悉些。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指根处因为戴过戒指而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我站在帝襟杏里身边,尽量控制自己面无表情的从御影玲王身边走过。
手腕处传来细微的拉扯感,是带在一边的皮筋被人手指勾住。始作俑者本人没有看我,眉眼都垂着,样子有几分可怜。
得益于自身极强的自控力和蓝色监狱的训练,御影玲王比之前更高,也更壮了些。他的手没使力,只是手指轻轻勾在发圈上。
“我们聊聊?”
时隔许久,我又蓦然想起那个去年夏天被他扔掉的发圈。继承到他身上的属于商人的思维总是让御影玲王做事相当果决。偶尔也会让我感到害怕。
用二十四孝好男友来形容御影玲王绝对不算过分,哪怕年长他几岁,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我任旧觉得比不上他来的妥帖。
就像我自认恋爱中金钱和感情需要起码需要对等其中一项。他给的爱太多,而我畏畏缩缩,每次都是极其吝啬又试探性的朝他递出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那年东京的雪完全消融之后。在面对御影玲王时,我的思维总像用久了的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