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一一向众人回礼,然后在数位翰林起哄下,朱平安只好笑着应下了晚上请众人去上次吃饭的地搓一顿。 十多岁的状元郎,翰林院入职没几日便官升一级,朱平安一时间隐隐成了翰林院的新贵。数位翰林说说笑笑的紧随着朱平安去了藏书阁,说是要帮朱平安整理下图书典籍。朱平安此刻已经是正六品官员了,翰林院比朱平安官职大的也就只有五人,还包括基本上不来翰林院的李默李院长,所以翰林院的一些有心人便将朱平安作为了一种政治投资。 看着在众人中心的朱平安,张居正此刻心如止水,含笑而立。 不得不说,在刚得知朱平安升官的消息时,张居正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的,自己当初以庶吉士身份入职翰林院,庶吉士并不是正式官职,自己在翰林院整整呆了三个年头,鞠躬尽瘁了三个年头才授职七品编修! 再看看朱平安,初来翰林院便是从六品修撰,现在只不过三天就官升一级,成了正六品侍读。 自己鞠躬尽瘁了三年才得到第一个正式官职,人家三天就官升一级了。 人非草木,又非圣贤,对比之下心里面又怎么会没有想法呢。 不过,张居正就是张居正,心里只是微微起了一丝涟漪,一下秒便就又沉寂如水了,他波澜不惊的看着处在众人中心的朱平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袁炜不也是升官很快吗,一支妙笔生花,一手青词入化。 现在多一个诗词开胃的又如何呢。 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朱平安,看着说说笑笑往藏书阁而去的同僚,张居正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 官场尽是逢迎风,不闻民间疾苦声啊。歌功颂德什么的,很多人都很擅长呢,明明此刻大厦将倾,却能粉墨成歌舞升平。 在大家笔下送呈陛下的皆是勤政爱民、歌舞升平、天下大好。可是这些人又有几个知道此刻地方上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呢,有多少人知道地方官民如同水火,官员各施手段搜刮钱财,民怨已经快要沸腾了呢。长此以往,大夏恐将倾啊。 但,我张居正不同。 青词,诗词,非我不会写。实乃不屑为也。我读了十余年圣贤书,看了数千卷治国良策,研究了数千个****夜夜,可不是来做朝廷妙笔生花一支笔的。 现在的朝堂时局,自己看得清楚。 政以得贤为本,国以任贤为兴?举才以德,任人以贤?呵呵呵,如果真是任贤用能,严世蕃一个未曾科举的人又如何能官居工部侍郎,至于现在的国子监掌院更是笑话。送了多少钱又不是不知道。 这种时局,并不是一个站出来的好时机啊。 嘉靖帝醉心于炼丹,严嵩又胆小谨慎,只求无过。在严嵩执掌内阁后,朝堂已经不是当初的朝堂了,多少贤能之士无法得以施展,又有多少奸臣们弹冠相庆。 严嵩不倒,你就是升一级两级三级四级又能怎样。 韬光养晦…… 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今日韬光养晦,他日再徐徐图之,自己想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升官。张居正将目光转向了屋外渐渐西斜的阳光——苍老的夕阳,总归是要被朝阳替代的! 随着夕阳西斜,工作了一天的众位翰林也迎来了下班,因为朱平安官升一级答应了请客。众位翰林在一下班就拉着朱平安去了上次聚餐的地方,好好的宰了朱平安一顿。 张居正还有高拱因为裕王府还有事,便没有参与。 在朱平安等人才刚刚坐下,便有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止。不过在座的翰林没有一位有意见的,反倒有几位。比如袁炜等人热情的不行,跟见了亲爹似的。 “呵呵呵,恭喜子厚啊,我来给你填个喜头。”严世蕃腆着大肚子笑着走来,走到众人座前,拍了拍坐在朱平安右手边的一个翰林,将那翰林从座位上挤开,然后一屁股坐下。 袁炜等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叫老板娘来加菜的,热情的不行。 “哪里哪里,严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未能远迎,还请严大人恕罪。”朱平安从桌上起身,向着严世藩拱手告罪道。 “叫什么严大人,见外不是。”严世藩接过袁炜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呵呵笑道。 严世蕃本就是混不吝的性格,飞扬跋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朱平安可不想因为称呼惹到了这家伙。 “那便叫东楼公吧。”朱平安坚持道。 “你这,好了,随你便吧。”严世藩呵呵笑了笑。 就在这时,朱平安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李默一行人从门口经过,本来是准备坐在对面包间的,可是看到严世藩和朱平安说笑后,便看到李默黑着一张脸,低骂了一句晦气,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严世蕃应该是知道的,虽然他没有扭头看,但是在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时,明显是看到严世蕃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呃,好吧,这下要彻底被李默归类到严党一途了。 再看看严世蕃的笑意,朱平安觉的严世蕃要不是故意的,那就邪了! “小店近来新进了一批羊肉,不知诸位大人可有兴趣尝尝?”店里的老板娘扭着柳腰进了包间,指挥着几位侍女将一盘盘的菜肴摆在了桌上,嘴角含笑看着众人问道。 “有劳店家多上几份拿手的羊肉佳肴。”朱平安第一时间回道,毕竟自己请客,总不能小气了。 “你家羊肉膻不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