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师兄自己有胆,平安就缺了吗?” 朱平安听了杨继盛的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打趣的反问了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平安心里清楚,杨继盛赶自己离开是担心自己被他牵连。 以我之矛攻我之盾。 杨继盛听了朱平安的打趣,不由苦笑不已,在明白了朱平安的态度决心之后,也就不再固执的催朱平安离开了。 “你就是状元郎朱平安?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状元郎年少有为,难得又不畏权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王遴,与杨兄乃是多年好友,如今也是兵部同僚。” 原本就在监牢外探望杨继盛的王遴,在听了朱平安的自我介绍,旁观了朱平安与杨继盛互动后,上前与朱平安回礼,对朱平安赞赏不已。 王遴?! “平安见过王大人。”朱平安听了王遴的名字,耳朵不由嗡了一下,再次拱手与王遴见了一礼,比普通的拜见行礼更加正式庄重了几分。 王遴这个名字,朱平安在现代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不是说王遴在历史上留下了多少丰功伟绩(当然王遴在历史上也确实做了不少功绩),而是他在杨继盛案中的表现。王遴不仅为牢狱中杨继盛据理力争,而且在杨继盛坐牢时,王遴无惧时局,把他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杨继盛的二儿子杨应箕。 朱平安在现代读到此处的时候,不由得对王遴叹服不已。 没想到。 原来王遴还是历史上那个送蟒蛇胆给杨继盛,成就了杨继盛“椒山自有胆,何必蚺蛇哉!”的历史名言,侧面上让杨继盛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伟岸。 王遴! 值得自己这一礼。 朱平安的庄重行礼,让王遴意外非常,刚刚不是见礼过了吗,怎么又见礼,心想,嗯,或许是因为自己来探望杨继盛,朱平安出于作为杨继盛同门师弟,向自己表示感谢吧。不过,自己与杨继盛交往多年,比朱平安要早得多,要说感谢,也应该时自己感谢朱平安在这个时刻都还敢来探望杨继盛吧。 与王遴见礼过后,朱平安来到杨继盛跟前,隔着监栏看向杨继盛以及杨继盛所在的监牢。 此刻,杨继盛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很好,不过身体却不容乐观,身上的囚服破旧不堪,臀背部位的囚服都被廷杖打的破损了,上面干涸的血迹一片一片。 监牢环境很差,散发着刺鼻的异味,里面潮湿不堪,靠里的墙壁上布了一层苔藓,监牢里没有床也没有被褥,只是在监牢角落有一堆草芥。监牢整体卫生很差,经年累计的食物残渣、排泄物残渣遍布,甚至还有两三汪散发着异味、脏浊不堪的污水...... 不对啊。 这间监牢不对。 注意到这一点后,朱平安脸色不由一变,“这间监牢不对啊?这里是民监吧?师兄可是有功名官职在身的,按理不是应该被关押在官监吗?” 古代封建等级森严,牢狱内也体现出阶级差别,牢房分为官监和民监两种,官监的环境要比民监好很多,相对干净卫生一些,会配有简单的床褥。 可是,杨继盛所处的监牢,很明显不是官监,甚至在民监里,这都是最差的了。 听到朱平安提及这一点后,王遴满脸愤怒、气愤难消的说道,“子厚,你有所不知啊。杨兄原本的监牢并不是此处,而是靠外的一处官监,不过也就是方才不久,有一位名叫刘槚的缺德提牢,以官监翻修为由,将杨兄转至此处民监!我据理力争,也毫无作用,那缺德提牢明显受人指使!” “原来如此!”朱平安闻言,气愤不已。 “呵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清正。苔痕上阶绿,草芥入铺青。谈笑有继津(王遴字继津)、子厚,往来无贪腐之徒。可以背《论语》,默《春秋》,神会古人。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当事人杨继盛对于脏乱差的监牢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微笑着借用改编《陋室铭》一篇,以宽慰朱平安和王遴两人。 真不愧是杨继盛。 朱平安对杨继盛坚强的精神意志佩服的五体投地。 “师兄,这些是棍棒伤药和药酒。” 寒暄过后,朱平安将来时买的棍棒伤药、高度白酒和药酒,从怀里掏出了,递给杨继盛。 “呵呵,多谢子厚,我杨继盛自己有胆,却没有药......”杨继盛固执却不迂腐,向朱平安道了一声谢,笑着自嘲了一句,接过了朱平安递进来的伤药和药酒,转身放在了一旁。 “哦,对了师兄,建议你还是将伤药和药酒小心放起来吧。他们今日可以以监牢翻修的名义调换师兄监房,说不定明日就会以检查的明日搜了师兄的伤药。恐怕,日后药物都不好送了。”朱平安想到这一点后,连忙出声提醒杨继盛,建议杨继盛将药物和药酒小心的藏起来。 “子厚所言甚是,这些小人为了给他们背后的主子邀功,这种事情他们还真能做得出来,杨兄还是将药物小心放起来,分开几处隐蔽的地方存放。” 听了朱平安的提醒,王遴也跟着提醒道。 杨继盛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将药物小心的分了三份,找了隐秘处藏了起来。 “王大人,您探监的时间要到了。”通道处,一个狱吏探出头来提醒王遴道。 “嗯,知道了。”王遴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