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个笔误是有点过分哈......”朱平安将目光从宣纸上挪开,咳嗽了一声说道。 “势”和“世”两字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是“势”字不会写,或者笔误写成了“世”字,也情有可原,可是将“世”字误写为“势”,这个笔误就有些过分了,甚至,朱平安都怀疑熊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贤侄,何止是过分那么简单,你说他有多不学无术才会笔误到这种地步!”临淮侯情绪兀自难以平静。 “咳咳,一时马虎,以后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朱平安底气不足的替熊孩子辩解了一句。 “如果说这一句是一时马虎,那下一句呢,我考较他‘行年四岁,舅夺母志’,你知道他是怎么解释的?!”临淮侯提到这一句,情绪更激动了,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了一样。 呃! 临淮侯此刻的模样比方才还要激动数倍不止,朱平安顿时有些好奇了。熊孩子是怎么翻译的?! “这一句,我觉的我解的很好啊。”熊孩子抬起肥脸,自信丝毫不减。 自信这一块,熊孩子从来都拿捏的死死的,无有出其右者! 临淮侯那边要爆炸,朱平安在临淮侯爆炸前问熊孩子,“睿哥儿,你是怎么解释的?” “这一句也不难啊。‘行年四岁,舅夺母志’说的是‘我长到四岁的时候,舅舅夺取了母亲的贞操’......”熊孩子抬着肥脸,自信的解释道。 我嘞个凸(艹皿艹)啊! “行年四岁,舅夺母志”说的是“我长到四岁的时候,舅舅夺取了母亲的贞操”?!! 噗! 朱平安听了熊孩子的解释,当场就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你特娘的已经不是人才这么简单啊,你是秀儿,天秀、***、蒂花之秀、造化钟神秀都不如你秀啊,...... 朱平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孩子睿哥儿,一脸大写的卧槽和佩服...... 继安排了你的老父亲去势进宫之后,你又将你老母亲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朱平安此刻有些心疼临淮侯李庭竹,满怀憧憬的检查儿子的功课,希望看到儿子在功课和孝道方面双优秀,结果儿子不仅功课差到扶墙,孝道方面更是令人吐血,安排完老父亲去势进宫,又安排舅夺母贞...... 好好的一个《陈情表》,愣是被你给解释成了集宫斗、人性、伦理于一体的狗血剧...... 朱平安看了眼临淮侯,又看了眼熊孩子,亲生的啊,在这种情况下,临淮侯都没有将熊孩子给揍死,充分说明了熊孩子是亲生的啊。 “我让你‘舅夺母志’......”临淮侯终于爆炸了,他此刻违背了物理原则,他肥胖的身躯做出了飘逸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熊孩子从朱平安身后拽了出来,一把按倒在椅子上,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嗷......熊孩子的声音传的老远...... 朱平安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熊孩子从临淮侯的熊掌下解救了下来。 “咳咳,伯父,睿哥儿近来可能上课有些不专心,他......他以前的功课应该不错的。” 朱平安找了个理由安抚住了临淮侯。 “呜呜,我以前学的老好了,绝对不像这破《陈情表》这样拉稀......”熊孩子哼唧了两声,又将脑袋瓜子给四十五度抬起来了,那股熟悉的迷之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肥脸上。 秀儿,你坐下! 朱平安见熊孩子这副德行,不由捂脸,我只是随口说说,给你找个台阶下而已,不是让你站起来!还特么踩桌子上站起来!“以前学的老好了,不像《陈情表》这样拉稀......”你的词还特么挺多...... 果然! 听到熊孩子这般自信的表情,临淮侯就像是被吸引了仇恨的野怪一样将目光看向了熊孩子,起了考较之心,随手将藤条像马鞭一样缠在手上,走到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卷书册,随手翻开了一页,随手指着其中一句,对熊孩子说道,“好,你不是说你以前学的老好了吗,你不是说不像《陈情表》这样拉稀吗,那你给我讲下此句和解?” “解就解,你就看好吧。”熊孩子的自信从来不缺,也从来不虚。 熊孩子睿哥儿将目光看向临淮侯指的那一句,朱平安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临淮侯指的正是:他日,驴一鸣,虎大骇。 只看了此句,朱平安便知这是出自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的《黔之驴》一篇,大名鼎鼎的“黔驴技穷”一成语便是出自于此章之中。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这一句很简单,可以说一点也没有难度。 朱平安相信熊孩子一定可以轻松的解释出来。 嗯。 朱平安瞅了一眼临淮侯李庭竹,心里面忍不住对他伸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看似是随意抽的一卷书,随意选的一页,随意挑的一句,其实还是很有讲究的,特意选了这么一个简单的。 力度这一块,临淮侯拿捏的死死的。 不错,台阶有了,下一步,熊孩子解释出来,双方就可以借坡下驴了。 “此句何解,速速解之。”临淮侯点了点这一句,催促熊孩子道。 你可快点吧,我和子厚还有正经事要谈......这是临淮侯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