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鸟飞,万里无云,艳阳高挂,风和气清,真是寒冬腊月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大校场辕门几个守卫正席地而坐一边晒暖, 一边摇色子呢,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抬头就看见前面来了一拨人,前面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都穿着官服,随行的一拨人后面都是披甲掎刀的虎卫,一个个壮硕如牛, 虽然不认得人,但是一看就知道就大来头。 几个守卫慌忙起身,一个机灵的守卫一脚将色子踢到枯草丛里,避免吃挂落。 很快,一个披甲的虎卫就当先策马而来,大声道,“总督张经大人、钦差赵文华大人、兵部侍郎黄大人、应天守备魏国公、浙江巡按胡大人巡视大校场营,位临驾到,尔等还不快快打开辕门,恭迎诸位大人入营。” 几个守卫一听张经的名字,二话不说就颠颠儿的上前打开了辕门。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张总督可是江南最高军官,江南地界上所有的将军、所有的兵都归他管,别说打开辕门恭迎了,就是当祖宗供着也不为过。 那个方才踢色子的机灵守卫赶紧进去禀告他们大帅,张总督一行来了。 “小的恭迎总督大人,恭迎诸位大人。”其他几个守卫跪在辕门两侧恭迎。 张经一行看也不看他们,策马从他们面前而过,直奔大营深处而去。 “瞧见没有, 这就是总督大人的气势, 那压迫感, 气吞万里如虎啊。” 一个跪在地上的守卫,等到张经一行策马进了军营深处后,才敢抬起头来,望着张经他们策马而过的背影,一脸心有余季的说道。 “呸呸呸,总督气吞不吞万里如虎我不知道,反正总督他们踏马过去,我吞了不少土……”身边的一个守卫呸呸呸了好几口,吐出了好几口混浊的口水。 张经一行直奔大营,大营里面将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一拨正在操练,一拨正在围观。围观的一拨是大校场营的将士,盔甲武器明显上一个档次;操练的一拨是外地来的将士,盔甲武器不如大校场营的将士,不过精气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经就任总督后,除了下令征调了两广狼兵、山东枪兵外,还征调了福建、湖南、湖北、浙江等行省将士,这些外地调来的将士,已经有些陆陆续续的抵达了, 张经令人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同的京营。 这样安排, 一来可以解决他们食宿的问题,二来也方便由京营的将士对他们进行操练。 京营本身也有这个职能,除了守卫应天、守卫皇陵外,还有轮训外地官兵的职能。 这一支外来的将士有三千人左右,是从湖北调来的,张经将他们安排在了大校场营。 “下官拜见总督大人,拜见赵大人,拜见魏国公,拜见黄大人,拜见胡御史……不知诸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诸位大人赎罪。” 大校场营的主帅张大人得到守卫禀告后,不敢耽搁,一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上前拱手拜见张经、赵文华、魏国公、胡宗宪等人,口称恕罪。 “张大人,繁文缛节就不必了,你给我们介绍下大校场营的情况,贵营将士几何,客兵将士几何,粮草如何,装备如何,操练情况如何……” 张经不耐的摆了摆手,也不跟张大人废话,直截了当的询问具体情况。 “是,是,回总督大人,我大校场营共有三万将士……”张大人躬身回道。 “我问汝营实际在册人数,不是问你们多少编,你们营实际兵马有三万吗?” 张经扫了一眼大校场营将士,脸色不善的打断了张大人的话,质问道。 张经方才大致看了一眼大校场营的将士以及营帐数量,就知道张大人在说谎。 张大人顿时就心虚的脸红了,底气不足的说道,“实际,实际在营人数有两万三千五……” “有两万三千吗?实事求是的回我。”张经目光灼灼的看他,一脸不耐的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咳咳……”张大人禁不住咳嗽了起来,一只手不住地抹脑门上的冷汗。 “大校场营实际在册人数有一万两千七百九十八人,其中四十五岁以下壮兵共有八千三百五十一人,四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以上共有三千八百九十三人,其余五百余人为五十五岁以上。其中,经过三年以上操练精锐将士共有三千八百九十人,其余将士操练不足一年。湖北来的客兵共有三千一百八十人,俱是四十五岁以下壮兵,不过大多是操练不足一年的新兵;大校场营现有铠甲三千副,劲弓三千张,弩弓九百张,火铳八百具……” 就在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如数家珍一样将大校场营的情况详细的讲述了出来。 说话的是谁? 怎么对大校场营的情况如此了解,如数家珍一样,是大校场营的副将吗? 众人皆惊讶的转头看向了正在讲述的人,然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意外的发现说话的人不是大校场营的人,而是跟赵文华站在一起的胡宗宪。 胡宗宪怎么这么了解大校场营的情况?! 众人皆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当然,要说吃惊,最吃惊的还属大校场营的张大人,他虽然是大校场营的主帅,可是他对大校场营的情况也不像胡宗宪这样了解。他现在就说不出具体的将士的人数,只能说一个大概,最多具体到百,再往下细数就不行了,因为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新招了不少将士,也裁撤了一些老弱病残,他要看兵册才能说出具体的将士数量,至于铠甲、弓弩、火铳的数量,他是记不得的,要看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