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言归正传,我还是那句话,祭海规模大也就算了,毕竟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但是必须要严格限制进入醮场的百姓人数。只有经过身份筛查,签了保证,收到请柬的人才能前来观看祭海,避免居心不良的贼子和倭寇混入醮场搞破坏。” “另外,祭海程序不宜繁杂啰嗦,以快速简短为宜,速速结束了事。” 张经那强势的声音再次响起,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赵文华等人说道。 “我不同意!我想请张总督仔细的想一下,我们此次祭海的目的是什么?!灭倭!灭倭!还是灭倭!通过祭海,天、神、人合一!祈海神助我大明灭倭!展示我大明灭倭的决心!提振百姓的信心!打击倭寇的嚣张气焰!” “如果严格限制醮场人数,那岂不是向外界宣布,我们怕了倭寇?!老百姓会怎么看?老百姓会认为我们害怕倭寇,认为我们没有剿灭倭寇的信心,会对我们失望,会对朝廷失望,会对圣上失望,这是绝不容许发生的!” 赵文华就像是辩论赛的反方辩友一样,在张经话音一落就同样强势的开口了,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我是江南、江北、浙江、山东、福建、湖广诸省总督,专办讨倭,事关灭倭,我说了算!” “我是圣上钦点的钦差,是本次祭海的主祭,祭海的一干事情,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你能为祭海负责吗?倭寇混入醮场作乱,你能负的起责任吗?!” “醮场有一万多精锐,醮场外东、南、北三个方向布置了数万重兵,倭寇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敢来,那就成为瓮中之鳖,正好拿他们的头颅祭海!!!” ...... 朱平安在帅帐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知道他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也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说服谁,他们只是为了争吵而争吵,吵到天昏地老也没用。 正如朱平安所想,张经和赵文华面红耳赤的吵了半天也没有炒出个一二三四来。 “算了,我们吵来吵去,也无意义,明天就要祭海了,今天必须把章程定下来。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公道自在人心,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汝等以为如何?” 张经摆了摆手,停止了跟赵文华无意义的嘴仗,将目光看向众人,缓缓问道。 朱平安在身后默默的给张经点了个赞,张经很聪明,他这一方人多势众,话语权大,听众人的意见,最终肯定是他这一方以人数的优势胜出。 张经聪明,赵文华也不笨,尤其是在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领域上,赵文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经话音一落,赵文华就不由一声冷笑,指了指张经身后的众人人,又指了指他自己身后的胡宗宪等三个人,嗤笑道:“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张总督,你说这话就不脸红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就是公道,赵大人……”张经一脸坦然的说到,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暗示赵文华无道。 “你还真是……”赵文华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张经竟然如此厚颜,一时间气的语结了。 “我觉得张总督所言甚是……” 在赵文华被张经气的语结的时候,身后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 赵文华顿时像是被人在后背捅了一刀一样,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发声的人。 不止赵文华,帅帐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发声的人。 胡宗宪!!! 发声的竟然是胡宗宪。 赵文华扭头,难以置信,一脸愠怒的盯着胡宗宪,就如同在看一个叛徒。 好啊,好你个胡宗宪!没想到你竟然这个时候反水了!枉我对你如此信任! 张经身后的一众官员也都意外的看着胡宗宪,没想到这个早早的就投靠攀附赵文华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反水了,这出乎了一众官员的意料。 说实话,朱平安也有些意外。 不过,以朱平安对历史的了解,朱平安知道胡宗宪是不会反水赵文华的。 所以,胡宗宪这不是要背叛赵文华,相反,胡宗宪这是要相助赵文华。 “姓胡的,是要弃暗投明,背叛赵文华,投靠张总督吗?”临淮侯凑近朱平安,小声道。 “不是。”朱平安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道,“胡大人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想到了破局的办法,而且肯定是助赵文华掌控祭海局面的方法。” “啊?!” 临谯侯一脸难以置信,胡宗宪都反水的这么明显了,贤侄竟然说他没有。 “胡宗宪,你说,张总督所言甚是?!”赵文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胡宗宪,一字一顿的问道。 从赵文华的语气就可以听出来,他此刻很生气,声音都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 张经此时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胡宗宪,想要看这个当初自己所看重,却自甘堕落攀附赵文华的后辈,是不是要浪子回头了。 “回大人,正是如此。明日就要祭海了,今日必须把祭海的章程定下来。既然赵大人和张总督谁也无法说服谁,不如听听下官等人的意见,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 胡宗宪在赵文华愤怒的眼神下,面不改色,神情自若,拱着双手对赵文华说道。 赵文华怒瞪了胡宗宪一眼,你这个叛徒,按张经的意思,那岂不是比人数了。 那还用比吗,他们那人多势众,我们只有四个人,直接认输好了,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