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浙军快马加鞭,向东门亡命狂奔,他们整齐划一的“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撑着倭寇!”的喊话声,被越来越多的耳朵好的将士听到。 什么?! 王将军已投敌?!进城的是倭寇?! 这两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骇人,顿时在城墙上引起了一阵惊慌混乱。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城上叽叽咕咕、喧哗胡闹,再有下次,一律军法从事!” 尚知府看到城墙上的混乱,一下子黑了脸,对着喧哗的地方大骂了起来。 不过,尚知府骂后,感觉场面好像更混乱了,还有好些个中低级军官擅离职守,往自己跟前凑。 “胡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阿谀奉承!”尚知府的脸更黑了,还以为这些军官是过来跟自己套近乎,阿谀奉承自己,不由怒不可遏了起来。 我能不气吗,这群攀附之辈,把这阿谀攀附的劲儿用在守城上多好,让我能少操多少心啊。 不过,令尚知府诧异的是,这些阿谀奉承之辈还真是冥顽不灵,自己都这样发脾气了,他们竟然还往这边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尔等简直......” 尚知府训斥的话才训了一半,就被他眼中的阿谀奉承、攀附权贵之徒给打断了。 “府尊,府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中低级军官慌张的禀告道。 “没错,对你们来说,确实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尚知府怒目而视。 你们有一个是一个,全都跑不了,本官会令人记下来,等到此间战事一结束,挨个跟你们算账,还想套近乎,我将你们一个个发配的远远的! 挤过来的中低级军官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府尊大约是误解他们了,无奈的摇头苦笑,齐齐拱手上前禀告道,“府尊,有很多人听到城外奔驰而来的浙军在大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 “什么?!” 尚知府听后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身旁的亲兵及时扶住了他,尚知府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你们说,浙军在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东门进城者倭寇’?!真的假的?!” 尚知府甩开了亲兵的搀扶,走到禀告的中低级军官跟前,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府尊,已经有很多耳朵好的人听到了,我们也都模湖听到“投敌”、“倭寇”,应该不会有错。” 中低级军官回禀道。 “什么叫应该不会有错?!那就是说还有可能有错了?!这是能模棱两可的事情吗?!万一浙军喊得不是‘王将军已投敌’,而是‘李将军已投敌’呢?!万一浙军喊得不是‘东门入城者倭寇’,而是‘后面追我的是倭寇’呢?!” 尚知府一时间难以接受“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的消息,难以置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人们都有先入为主的潜意识,尚知府亲眼看到王将军压着倭寇俘虏、拉着缴获的甲胃兵刃凯旋归来,尚知府还亲自鉴别了,确认王将军并无问题。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听到浙军在大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 一个是凯旋归来,一个是投敌诈门! 这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情况,对于苏州城来说,一个是振奋人心,一个是惊天噩耗! 任何一个人都愿意相信好消息,难以接受噩耗,这是人之常情,尚知府也不例外。 他心里面更愿意相信王将军是凯旋归来,不愿意接受王将军投敌诈门的事实,更何况他还谨慎的亲自鉴别过,王将军凯旋归来,并无问题呢。 别说并不能确定浙军喊得是不是“王将军已投敌,东门入城者倭寇”,即便是又如何,浙军只是空口白话而已,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的是倭寇吗?! “呃,因为有好些个耳朵好的人再三确认,他们听到的就是‘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两厢一对比,应该不会有错。”中低级军官低声的解释道。 还说应该! 兵者,生死存亡之大事也,怎么能用“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词呢?! 正当尚知府要继续发飙,忽地耳朵里模湖听到了浙军声嘶力竭的高喊,什么投敌,什么倭寇之类的,然后尚知府不由得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大人,浙军好像真的在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我听到了。” 这是尚知府身后一个亲兵弱弱的说道。 尚知府扭头,身后说话的亲兵缩了缩脖子,不过又很快挺直了胸膛,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没错,大人,我听到的就是‘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 “是的大人,我听到的也是。”又有一个亲兵附和道。 尚知府顿时脸色白了,这两个亲兵都是他老家出来的,是族中的远方后辈,对他忠心耿耿,绝不会在这种事情的欺骗他,这两个亲兵以前是猎户,听力比一般人好一些。 那就是说,浙军真的在大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了。 这下麻烦了! 浙军为什么大喊“王将军已投敌,东门进城者倭寇”?!这可不是儿戏,子厚手里有什么证据吗?!总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将一个凯旋归来的大将,说成投敌诈门的汉奸吧?! 尚知府心乱如麻,整个人就像是被惊雷噼中了一样